我对着画稿干瞪眼眼睛酸涩得受不了,转去茶水间取咖啡,刚踏进去,一阵怪异气氛扑面而来。
“我可是亲眼看到了老板跟简安真出去了,看来以前的教训还不够呢。”
我取咖啡的动作一顿,余光扫了扫那个下巴长了颗锃亮痘痘的职业女性。
一旁的男人瞄了瞄我,示意大家噤声,“你别瞎说了,安真本来就得老板重用。”
“是呀,重用得被老板娘抓着扇耳光也算是本事了。我在府江呆了那么多年,两年前的事可是一清二楚,她倒好,跑国外躲了两年,现在回来,还能升职。”
几个人交头接耳悄悄说着话,我心里暗叹一口气,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被痘痘女一把抓住,“喂,简安真这女人难相处吧?”
我皱眉把胳膊从她手里抽出来,抽出纸擦了擦洒出来的咖啡,才转头对上她,“挺好的。”
她不屑的扬了扬手,又被一旁的男人止住,“够了,徐笑笑,有你这功夫还不如把方案写漂亮点跟安真交差。”
“笑笑,你不会是吃不着葡萄倒说葡萄酸啊,你也想跟老板出去?”
一时间茶水间热闹非凡,那个叫徐笑笑的女孩子满脸通红,破口大骂。
第十九章被你们辗转于唇齿还真是掉价
我不欲惹事,径直离开,走了几步,又想起简安真蜷在沙发上,宛如寻找母体的胎盘一样的姿态,一口气最后还是叹出了声,鬼使神差的折返回茶水间,敲了敲玻璃门。
听到动静,正在闹架的几人歇了下来,我轻咳了一声。
“简安真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建筑设计师,你们在场的没一个人能比得过她,她聪敏、理智、能干,有这样的上司你们该庆幸,至于她的感情问题,是不是坐在老板大腿上施妖术,那是人家的私事,被你们辗转于唇齿还真是掉价,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还操这门子心。”
我其实心里也虚,生怕那几人群起而攻我,所以说完我就赶紧撤离事发地,窝回简安真的办公室,太阳穴突突的挑着,我转着笔,心下一片惨然。
简安真有本事我是知道的,毕业进入府江,在两年内替公司拿下了三个大奖,令府江声名鹊起,她在这时候却功成身退,默无声息的跑去国外学了两年平面设计。
再大的本事也是人家的,我这份临时工怕是保不住了。
夏天闷热的大雨来得突然而理所当然,接连到第二天早上出门,依然是倾盆之势。出租车的刮雨器使着大力扫开清明,伴着几声闷雷。
我太阳穴又突突的跳动起来,人生多艰得老天都不放过,这场大雨是雨过天晴见彩虹,还是风雨的刚刚开始?昨天一直到下班简安真也没回来,我想了想手上这份基本上已经保不住的工作和银行卡里的余额,再瞄了瞄打价器上不断跳动的数字,彻底失去了心情。
敲开简安真的办公室门,徐笑笑正从里面退出来,她扫了我几眼,似笑非笑,眼睛倒是瞪得极大。
嘴贱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果然还是被告状了。
简安真看着徐笑笑掩上门离开,窝回椅子里,仔细盯了我半饷,“林蒹葭,你还有一年就研究生毕业了,有没有兴趣成为府江的正式成员?”
这又是哪出?
她的眼神里疲倦却友善的成分做不得假,容不得自己多诧异,我打起精神认真的想了想,才回答她,“我打小就喜欢躲懒没耐性,这样糟糕的性子完全踩不住府江的节奏,还是做个不操心的闲人比较适合我。”
我没有任何低贬自己的意思,气焰嚣张高调不知足的性格让我吃了大亏,报应来得迅速而又惨烈,我至今还元气大伤,一口气没缓匀,跟缩头乌龟一样,打着学术之名,在象牙塔又懒躲了两年,到如今都不肯正面现实,还真是让人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