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锦仪被温卧儿这般无耻的嘴脸气地面青唇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隔了一会,她把心一横,一剑向温卧儿刺去,只盼着自己能拖延他片刻,让众姐妹突围而出。
原来赵敏在一个月之前突然失踪,汝阳王担心是中原武林六大派为报万安寺之仇掳了她,便派出兵马到处找寻,温卧儿奉命追踪的便是峨嵋派的弟子。他追踪峨嵋派弟子也有很长一段时日,早已十分熟悉峨嵋派的剑法。贝锦仪这一招“轻罗小扇”才刚刺出,他的身体一侧,切近贝锦仪身前,五指成爪抓向对方,瞬间便点住了贝锦仪的“中府穴”将其揽入怀中。
“贝师姐!”有几名年纪幼小的峨嵋派女弟子同声大叫,正要上前抢人,其余三名番僧已带着数十名元兵将她们隔开。两方人马乒乒乓乓地打作一团,不多时峨嵋派便显落下风。那些番僧也不急着擒拿她们,好似老猫逗鼠般缠着她们戏耍,口中污言秽语不断。几名弟子又急又恨,面色涨地绯红,偏偏身为女子天性腼腆,竟是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来。
温卧儿全然不理手下的人马与峨嵋派的女弟子打地热闹,只握着贝锦仪的长发,满脸迷醉地在她颈间深深地吸了口气,柔声道:“好香啊!”
贝锦仪原本涨红的面色又陡然间转为惨白,她强忍惊惧恨声道:“淫贼!你敢辱我清白,我峨嵋派上下必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温卧儿嘿嘿一笑,戏谑地道:“贝姑娘,你们的师父自尽身亡,你们的新掌门又不知所踪,你拿什么要我死……”
“滚出去!”温卧儿的话未说全,便有一声怒喝在大厅中响起。
温卧儿两眼一瞪,还没开口骂人,只听“嗖”地一声,一支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竹筷携破空之势向他激射而来。未及躲闪,左耳便是一阵剧痛,他呆呆地伸手摸了摸耳朵,那支竹筷竟已贯穿了他的耳廓,牢牢地穿在他的耳朵上,此时鲜血已淌了半张脸。
一众峨嵋派的女弟子见温卧儿的这副模样怪异又惊悚,一时都愣在当场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怕,耳边只听得温卧儿一声狂叫:“谁!是谁!滚出来!”
元兵凶残,客人们见到元兵上门早就翻墙的翻墙,爬窗的爬窗,便是酒楼老板和伙计也都躲在柜台下不敢吭声,此时酒楼里除了宋青书与陈友谅哪里还有别人?宋青书放下手中的另一支竹筷,抬头对温卧儿道:“温卧儿,带着你的人马上滚!我就当没见过你!”
温卧儿一见是宋青书当即变色,他还记得摩诃巴思退的胳膊是怎么断的,他更知道人的耳朵极软,竹筷的筷头又是浑圆,要让一根竹筷刺穿耳朵所需的内力与巧劲远比用竹筷刺穿头颅更为精准。他正不知所措,身边的元兵却已代他做了决定。元兵骄横惯了,此时见宋青书那一桌只有两人,登时一声怒喝:“找死!”举刀向宋青书砍去。
宋青书连打狗阵都闯过来了,区区几个元兵如何会放在眼里?他冷笑一声,伸手一按桌面,身体好似一只轻盈的鸿雁腾空而起轻巧地跃过了长桌,摆在桌上的长剑也被他这一按之力振到半空。只见他反手抽出长剑,才落地走了两步,地上便已倒了五人的尸首;不出十步,在场的数十名元兵已死了一半多。每一具倒毙的尸首俱是一剑毙命,干脆利落地令人头皮发麻。
一众峨嵋派弟子见状也跟着拔剑出鞘,又与那些元兵交手。温卧儿见宋青书的武功这般了得,杀人犹如砍瓜切菜一般轻松,峨嵋派弟子又死缠不放,竟再生不出与之交手的勇气,急忙打了个呼哨,扬声道:“快撤!”说完,也不等手下元兵有所反应,抢先挟持着贝锦仪逃了出去。
宋青书既开了杀戒,怎肯放过他们,当即高喝一声:“一个不留!”追了出去。
有宋青书这一声厉喝,峨嵋派一众女弟子顿时找到主心骨。此时酒楼中的数十名番僧元兵已所剩无几,峨嵋派的女弟子思及这些时日以来担惊受怕所受屈辱,各个剑下无情,不多时便将那七八名元兵全数灭口。众女听闻门外不断传来的声声惨叫愈发微弱,她们忧心贝锦仪的安危,急忙追了出去。
贝锦仪被温卧儿挟持着逃出酒楼,当时所见共有十五名元兵尾随温卧儿逃出酒楼。怎知才跑出七八步,宋青书便已追了上来,刷刷两剑便挑翻了三个;到第七步,他又夺下了元兵的一柄长刀在手,刀剑齐出,又有五人倒下;冲到第二十步时,十五名元兵只剩下了四人,竟无一人是他一合之敌。温卧儿眼见难逃一死,狠狠勒住她的脖子声嘶力竭地叫道:“别过来!别过来!我杀了她啊!”
宋青书面无表情地跨出第二十一步,扬手将手中长剑掷了过来。冰冷锋锐的剑刃擦着贝锦仪的面颊直直掠过,狠狠地插入了温卧儿的咽喉。随即,或者说同时,宋青书毫无怜悯地将已骇破胆的四名元兵一一砍杀。
峨嵋派的一众女弟子方追出门来,便见着纠缠她们多时的番僧与元兵已倒了一地,再无一人生还。众女眼见这般无情杀戮的场面,各个惊骇不已,一时竟不敢上前。
宋青书站在尸堆中面色沉静地喘过一口气,随手扔下手中的长刀,若无其事地走向贝锦仪,自她身后倒毙的温卧儿的尸体上拔出长剑,还剑入鞘,这才轻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