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役,唐宁已经元气大伤,手里只剩几千块,更别提拿钱让老公开公司。偏偏陆林拖着不肯回来m市发展,烦得她狂抓头发,只好求救于老母:“妈,你又说帮我问问哥?”
“问什么?”唐母装傻。之前被儿子去北京的决定炸得内伤,那时顾着生气,其余什么都只得靠边站,最后还是老头子吼了句“男儿志在四方”把她震慑住这才消停。后来儿子走了,每每他打电话回来,说不上两句便换老头子听,唐母更没机会提起。这两个多月她一直耳提面命的叫女儿省着花钱,无非是想不用求到哥哥那,谁知女儿花起钱来好像不要命似的,装修完后,一下子变成了穷光蛋。
“哎呀妈,我说了那么多次你都没记在心上的吗?就是问帮陆林开公司的事情啊!妈!陆林说公司开不成就不回来,但我现在哪里还有钱?你就帮我问问哥吧,要么借给我,但最好还是让他入股,怎么样?”
“入股啊?”也不知女婿想开什么劳什子公司,不清不楚的,那岂不是让儿子把钱扔进咸水海?女婿与儿子之间衡量,唐母的心当然偏着儿子。“你哥去了北京,又没空理这些,入什么股。我看让他借你算了。”借的名义起码还可以叫还,唐母的如意算盘也打得不差。不过她可没想到,无论借或入股,唐宁都完全不放在心上。
“怎么都好了,妈你快帮我问问哥吧。”
被女儿不断催促,唐母只好挑了个宁静的夜晚,厚着脸皮给儿子打电话。
彼时已经进入七月,北京那边天气极炎热,唐禹森刚跟客户吃完饭,从酒店出来,便接到老母打来的电话。很累,又喝了酒,他递了五十块给门童,让他帮忙去叫车,自己则脱掉西装,再抓松领带,这才按下手机。
“禹森啊,吃饭了没?”开口便是亲切的问候关怀,唐母也不算蠢。
“刚吃过。”唐禹森抬头看天空,灰蒙蒙的云层没有星星,只有纸醉金迷的霓虹灯影。这刻他无比怀念m市明朗的星空,更怀念远方的亲人,所以对唐母的来电还算比较和颜悦色。“妈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是家里有事吗?”
“家里能有什么事?妈念着你找你聊聊天而已。”
“哦。”唐禹森抿抿嘴,宁愿相信她说的是真话。很可悲,不知从何时开始,他还得防着自己老妈。
“禹森,你在那边好不好?有没有定时吃饭?平常有汤水喝吗?”唐母是真的想着儿子,一开口便忍不住问个不停。
一辆出租车在门童的指引下驶过来停下,门童帮忙打开后面的车门,唐禹森点头道谢,弯身钻了进去。车门关上,他报了地址,才一一回答老母的问题。
唐母又念了一轮,这才支支吾吾的开始引入正题:“禹森啊,你妹妹……那套房子已经装修好,快要入伙了。”
“哦。”唐禹森又轻轻发了个音,接着很主动大方的说:“你问宁宁还缺什么?电视还是冰箱,哥给她认投一个,买了告诉我数目,我转帐给她。”
“哎呀她那需要这些?你之前不都有用着的吗?我让她别换新的,用回你原来那些家电就可以了。”
“她不嫌旧吗?”
“她装修一下花了二十多万了,还嫌?”唐母提起这个数目就有气。
一套小房子装修了二十多万,真的很大方。唐禹森撇撇嘴,适当地沉默。
唐母便顺势继续唠叨:“你说她,长那么大,一点省钱概念都没有,客厅的地砖一块四百多,镶金吗?房间地板也是挑最贵的,还有挂电视那个墙身几块石头就花了两万,简直气死我,搞得现在连陆林开公司的钱都没了影。两夫妻为此还吵架,陆林之前说好回来m市现在又不愿意了!”唐母一口气念完,唐禹森仍是不作声,她吞了口唾液,轻声问:“禹森……你还在听吗?禹森?禹森?”
连声叫喊之下,唐禹森这才装作被喊醒的样子:“哦……妈,对不起,我刚才吃饭的时候喝了酒,不小心睡着了,你说到哪?”
“呃?”被这么一打断,唐母哪还有勇气再重复一遍,而且听到儿子那疲惫的声音,她也心疼:“你喝了酒,没开车吧?”
“没,我打车的。”唐禹森揉了揉额角,有气无力地道:“妈,我到了。”
“哦哦,那你快点回去,洗完澡就好好休息吧。”
“嗯。”挂断线,唐禹森抬起清明的双眸,看着车窗外闪过的流光彩溢,一时无语。是不是以前他一直表现得太慷慨和无所谓,所以才一次又一次的被人算计?
出租车在街道上拐了弯,又滑行了一段路后,在一幢公寓下停住。付了钱,他下车。掏出门卡擦过感应器,门应声而开。他走进大堂,与看门的保安点了点头,直接走向电梯。公司在这幢大厦租了几套房子,唐禹森因为是高层,自己住了一套一室一房的。
来了北京快四个月,每天都是踽踽独行。寂寞吗?答案是肯定的。越是寂寞,越需要真诚的关怀,可是老母难得给他打个电话,却是来要钱的。这多少伤了他的自尊心,他远走千里,不过是想保护那段已经岌岌可危的亲子关系。既然不能明着拒绝,他逃跑还不成吗?可是他逃到那么远,她们还是不肯放过他。她们总是有本事,把他越推越远。
走出电梯,拿卡开了门。四十几平方的屋内,装修得很精致,但无法给他温暖。他把西装扔下,人重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