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自发走向自觉。
李纨那张绮丽娇媚的玉颜彤彤如霞,轻轻抿着粉唇,并没有应着贾珩的打趣,心头暗暗啐骂一声。
她算是知道了,这人就是喜欢作践着她呢。
贾珩扶着略有几许丰腴款款的腰肢,面色微顿,问道:“纨儿,可还记得当初你第一次到我那柳条胡同儿?”
正自漫步云端,魂飞天外的李纨闻言,两弯柳叶秀眉微微舒展,眯着一线美眸,丝丝缕缕艳媚的绮韵流溢而出,心湖中不由倒映出一幕幕往日之事来。
当初那青衫直裰的少年,温文尔雅,风骨俨然,她何尝想过,竟有一日会这般欺负着她?
让她爱恨交加,羞恼不胜。
贾珩温声道:“那时候兰哥儿借了我两本书,后来纨儿过来要这回去。”
李纨云髻之上别着的那根金钗摇晃不停,那张丰丽脸蛋儿之上,泛起几许明媚的醉人酡红,忍着羞意说道:“这才几年的光景,珩兄弟已不是当初那个布衣少年,而是国公了。”
一想起自己被大汉最年轻的国公欺负着,丽人目光恍惚了下,芳心又喜又恼,涌起一股自己都说不出的自得。
贾珩也不再多说,开始把着。
李纨轻哼一声,芳心涌起羞臊之意,更难言的是,似乎是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着自己,竟觉一股熟悉意图袭来。
却也不知过了多久。
李纨睁开一线眸光,瞥了一眼那挂着的条幅,那张秀美、素雅的玉颜上,两道浅浅明艳红晕浮起,已是将螓首埋在胸口,羞得生活不能自理。
啊,她怎么能将夫君那副条幅给…?
俄而,一股内疚神明涌上丽人心头。
此刻,分明是那条幅上的印章连同黑色字迹冲散一团,见着一团狼藉。
贾珩面上也有几许不自然,这个他真不是故意的,实在没有想到李纨情景再现,情难自禁,轻声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也回去了。”
他怀疑曹氏这会儿已经从东府回来了,应该也是聪明人,并没有过来。
抬头看了看,不知何时,窗外已见着几许暮色,夏夜将临,暑气渐消,华灯初上,晚风吹动着庭院中的杏花树,正随着灯影摇曳,而夏日的蛙鸣也此起彼伏。
心念及此,贾珩不由想起前世,夏夜时节与三五好友围炉烧烤的日子,雪花啤酒开瓶的声音,混合着酒花沫子涌起,嘭的一声,都是心碎的声音。
李纨此刻搂着少年的脖子,也不由轻哼一声,似乎也有些心碎。
一时间心头竟有几许依依不舍,目光凝睇而望向那少年,颤声道:“珩兄弟。”
贾珩也不多言,整理衣襟,温声道:“纨嫂子,这几天比较忙着,可能没有空暇过来与纨嫂子叙话。”
李纨真是苦了好多年了,其实比之凤姐还难熬,因为凤姐管着府中的人事,杀伐果断,体面尊荣。
而李纨俨然被排除在贾府平常的生活之外,只能穿着又丑又老气的衣服。
李纨抿了抿粉唇,丰丽脸颊浮上红晕,轻轻“嗯”了一声。
这会儿又改口唤着她纨嫂子?这人真是……
贾珩拿过一方手帕,面色平静无波,柔声道:“纨嫂子,擦擦汗。”
心神恍惚之间,不由想起新政四疏,火耗归公。
而李纨也听到脸颊上的汗珠汩汩淌在秀颈上,觉得不成体统,暗暗啐骂一声,连忙接过帕子。
贾珩说着,提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轻轻吹散了茶叶,将沫子吹散,轻轻喝了一口,平复着心绪。
思量着朝局,今日关于一条鞭法等新政的奏疏已递将过去,想来已在京城引起轩然大波。
然后看了一眼李纨,然后出了稻香村。
不像蘅芜苑以及潇湘馆、栖迟院这些地方,可能会有黛玉、探春她们串门儿,稻香村平常不见人来。
贾珩正要出了厅堂,就见着一个徐娘半老,梳着云髻的妇人笑意盈盈地看向自己,道:“珩大爷。”
贾珩目光平静几分,凝眸看向曹氏,道:“曹婶子。”
曹氏扫了一眼李纨所在的方向,又打量着少年,见其面颊红润,心头暗笑,轻声道:“刚从西府过来,珩大爷这是刚从纨儿那边儿过来的。”
贾珩点了点头,平静说道:“刚刚寻纨嫂子有些事儿,曹婶子有事儿吗?”
曹氏暗道一声,真不愧是在外面做着大事的,被人瞧见仍能脸不红心不跳,不过也觉得平常。
她一个妇道人家还能怎么着这人不成?
曹氏笑道:“倒也没什么事儿。”
贾珩点了点头,随口问道:“纹妹妹和绮妹妹呢?”
纹绮两人他之前见过几次,其实两人眉眼和气韵倒有些像着李纨,犹如兰溪之于晴雪,青春版李纨。
“她们两个在屋里看书呢,等会儿就说要吃饭呢。”曹氏打量着少年,笑了笑,说道:“珩大爷不如吃罢饭再走?她们两个正说看了不少书,要请教着你呢。”
这少年显然不是什么道学先生,纹儿和绮儿如是找着这样出挑的夫婿,其实也不错。
“今日先不了,等改日吧。”贾珩面色顿了顿,轻声说道:“我还有点儿事儿,曹婶子如是有事,可以到前院寻我。”
曹氏脸上见着笑意,说道:“那珩大爷慢走。”
而后目送着少年远去,轻轻笑了笑,然后看向李纨所在的居所,想了想,倒没有过去查看。
贾珩出了稻香村,此刻暮色沉沉,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