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那位已经去南方了。”陈瑞文大步步入议事厅之中,对南安郡王拱手说道。
南安郡王冷声说道:“走就走了,不用理会,粮秣最近准备的如何?”
这时,治国公马魁之孙马尚,出班而奏道:“王爷,齐王殿下已经协调了户部各大仓场,以备军需。”
南安郡王目光凝了凝,逡巡过几人,问道:“那红夷大炮最近可曾从军器监运送过来?”
柳芳沉吟说道:“已经让侯贤弟去了京营调动,军器监前日说红夷大炮转运不便,我们这边儿军情如火,我等用不上,而且还说上次用了不少炮铳,红夷大炮损坏严重,不好转运。”
说到此处,柳芳沉吟说道:“侯贤弟已经带着人,以军机不可贻误去了军器监,准备将炮铳带回来了。”
就在这时,侯孝康从外间进来,迎着众人的目光,拱手说道:“王爷,卫国公已经先一步运走了不少炮铳,我们去晚了一步。”
“什么?”南安郡王霍然而起,说道:“他焉敢如此?”
柳芳面上就有怒气翻涌,说道:“西北边患正凶,有此炮铳,我等才能早些大破贼寇,这卫国公打的什么主意?”
侯孝康道:“那些红夷大炮原是备着给海师的,这次调度南方,说是要用在海上决胜。”
“我看这卫国公就是不想让我等用,不让我等轻易平定西北边患。”石光珠冷笑一声说道。
可以说,平安州一役,皇太极授首,红夷大炮的威名传遍了整个大汉神京。
南安郡王面色阴沉,沉声说道:“本王就不信没有红夷大炮,以我京营大军之骁勇锐士,平定不了和硕特蒙古,等到执虏酋之首返回,再在御前理论!”
侯孝康道:“王爷,西宁那边儿催兵战报刚刚又递送过来了,我等还当速速发兵才是。”
南安郡王道:“三天后,就出兵!”
……
……
暂且不提南安郡王等人领兵前往西宁,却说此刻远在金陵的两江总督衙门,官署之中——
自五月以后,江南进入汛期,天穹同样阴云密布,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烟雨,六朝古都的亭台楼阁在风雨中影影绰绰,看不清轮廓。
衙堂之中,高仲平落座在一张紫檀木太师椅上,矍铄面容如窗外的阴云,似有雷霆正在酝酿。
下方都是江苏一省的知县、知州等官员。
江苏巡抚章永川坐在一侧,因为逆着右边轩窗的光线,面容隐藏在一团阴影之中,一旁是江南布政使张翰文。
这位曾经的巡抚,当初还在名义上管辖着江南一省,如今仅仅辖制江苏一省,权力大为缩水。
“常州府知府何在?”高仲平轻声说道。
常州府知府邵继松是一位五十左右的老者,颌下胡须发白,脸上皱纹密布,出班拱手道:“制台大人,下官在。”
高仲平如连珠炮一般发问道:“武进县相关案犯可曾羁押大牢?可曾讯问出幕后主使?可曾有人向常州方面打招呼?”
邵继松轻声说道:“相关案犯押入大牢,但彼等都说自己出于义愤,幕后实无主使。”
高仲平冷笑一声,说道:“义愤?彼等乡民有不少是无地佃农,本官清丈田亩,与彼等何干?”
邵继松一时不能答。
这让他如何回答。
高仲平问道:“孙游击,江南大营兵马可曾愿意调动?”
这时,从下首起来一个武官,正是总督督标营的游击将军孙友贞。
孙友贞轻声说道:“制台大人,江南大营说没有朝廷军机处的行文和南京兵部的勘合,江南大营不派一兵一卒。”
其实这还是贾珩当初留下的历史遗留问题,当初也是经过崇平帝确认过得,主要是纠偏江浙沿海的海防无力情形。
这段时日,高仲平已经打算调集江南大营兵马协助诸府县推广新政,但有反抗,就地控制。
高仲平说道:“邝主簿,卫国公人到了何处?”
邝守正道:“回制台大人,卫国公前不久的飞鸽传书,已经领人先一步前往了河南,如今抵达了开封。”
贾珩是在船只稍稍行舟一日,就领着锦衣府的扈从,在咸宁公主以及陈潇的陪同下,快马扬鞭一路赶往河南。
高仲平道:“朝廷的批复奏疏可曾送到?”
先前崇平帝给高仲平的朱批,就是将江南大营的兵权如以往授予两江总督高仲平。
邝守正道:“制台大人,前几日未有,不知今日驿馆情形,属下这就派人问问。”
说着,离了厅堂。
“孙游击,一有旨意,带人前往江南大营调集兵马。”高仲平道。
“是。”孙友贞抱拳应是。
高仲平目光逡巡过下方一众文官,道:“一条鞭法、摊丁入亩乃是国策,谁敢动摇国策,谁就是大汉的罪人。”
下方身穿各色官袍的官员,闻言,心神一凛。
高仲平道:“各地仍当有序推进,如今以能征善战闻名于大汉的卫国公已经前来,专门对这些以一己之私抗拒国策施行的不法之徒,施以雷霆,望尔等回去以后,对境内逆势而行之徒规劝,否则,大势压下,全部化作齑粉。”
江苏省内的一众官员,面上多是凝重。
“章抚台。”高仲平忽而点了江苏巡抚章永川的名。
章永川连忙起得身来,拱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