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两三个回合,柳芳手中的马刀已经飞上高空,还未反应过来,就见那面容丑陋的鞑将狞笑一声,暗道一声不好,忽而就觉后背传来剧痛,眼冒金星,已是被猛安一槊扫在后背上。
“噗!”一口鲜血喷出,柳芳栽落马下。
“抓活的,捆起来!”猛安高声说着,身旁的亲兵一拥而上,将柳芳死死按在地上。
这等汉军大将,回头砍了,用头颅打造酒器,方解心头之恨。
南安郡王面色苍白,手中拿着一把镔铁长刀,舞动的风雨不透,挥舞之处,血雨纷纷,惨叫声不停,可谓所向披靡。
南安郡王少年从军,半生戎马,武勇自然可为一观。
南安郡王如此神勇,自然吸引了猛安的目光,眼前一亮,一催座下战马,黑色战马如乌云一般,越众而去。
“老匹夫,受死!”猛安怒喝一声,如舌绽春雷,在杀声震天的嘈杂战场中仍然清晰可闻。
南安郡王愣怔一声,见着来人,情知是敌方大将,也不答话,与几个亲兵向着猛安杀去。
“轰!”
南安郡王手中长刀与猛安碰到一起,顿时火星四溅,声震四野。
猛安心头暗暗吃惊,这老匹夫竟有如此武勇。
南安郡王怒喝一声,向着猛安杀去。
随着时间过去,两人走马灯一般战至三十回合,周围汉军的喊杀声渐渐细弱几分,渐渐有蒙古军将围攻而来,向着南安郡王围攻而去。
南安郡王严烨,面色微变,然而就在这时,斜刺里两道寒芒闪烁,两枪刺将过来,向着严烨后背刺去。
严烨面带惊色,掌中横刀向着来人格挡而去。
“铛!!!”
伴随着刀枪交击之声,刺耳的尖啸响起,周围袭来的刀枪渐渐远去,而在这时,南安郡王忽觉腰肋处恶风不善,倏而,就觉得一股难以言说的力道涌来。
“噗通”一声,栽落马下。
刚要抽着腰间的短刀,就在这时,忽听冷笑一声,却见那长枪抵近脖颈,冰冷的寒芒似乎如吐着蛇信的毒蛇,让人遍体生寒。
“别动!”猛安目中冷芒如电,沉喝一声,说道。
南安郡王面色惨白,只觉手足冰凉,两道浓眉之下的炯炯虎目之中,萦着一丝怒色,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南安一脉,难道自他而绝?
猛安见此,情知对方没有自杀的勇气,哈哈大笑道:“来人,捆起来。”
顿时,几个膀大腰圆,面容凶恶的番兵大声应命,一拥而上,将南安捆缚起来。
南安郡王似乎才反应过来,剧烈挣扎,口中怒骂连连。
猛安冷笑一声,看向周围渐渐四散的汉军,说道:“诸军,分兵追击!”
至此,海晏一战,陈汉官军大败,南安郡王与理国公之孙一等子柳芳俘于人手。
……
……
另一边儿,湟源县城,侯孝康以及胡魁未等口粮断绝,向北逃窜绕路奔向西宁,为寇虏出城追击,二将率四千余骑,丢下大部兵马,仓惶逃归西宁府。
岳讬倒并未追赶,在杀散陈汉官军之后,一方面派兵去通知多尔济,一方面增兵东峡谷口,打算为攻打西宁做准备。
三天之后,抚远将军金铉闻听海晏与湟源两地的败绩,也只得长叹一声,不敢冒进,勒兵重回西宁。
海晏县城,仍是月前的那座衙堂,此刻已是张灯结彩,欢声笑语不停,一众大将觥筹交错,意极舒畅。
多尔济端坐在衙堂中的那张虎皮交椅上,宴请着先前有功的将校,目光逡巡过下方的众军将,笑道:“这与诸位畅饮,恍若昨日一般,不想又取得一场大胜。”
众人闻言,无不哈哈大笑。
“台吉,岳讬郡王回来了。”这时,一个头上扎束起数股小辫,肌肉遒劲的将校大步进来,脸上同样挂着笑意。
“快请,不,我亲自相迎。”多尔济豪迈大笑几声,招呼着一众亲信将校以及青海蒙古的两位台吉,前去相迎岳讬。
经过这一波令人眼花缭乱的战事,多尔济已对岳讬的将略是心服口服。
岳讬此刻在德额礼的陪同下,策马来到县衙门前,其人端坐马上,一身黑边红缎的甲胄,忽而就见到浩浩荡荡的多尔济以及青海蒙古的几位台吉、将校。
“兄长。”岳讬翻身下马,将手中的马缰绳,随手扔给一旁的亲信。
“贤弟。”多尔济快行几步,面带笑意,脸上恍若春风拂面,笑道:“贤弟辛苦了,这一仗打的实在痛快!”
岳讬与多尔济两人互相按着臂膀,大笑着将岳讬迎进了厅堂之中。
重新落座下来,岳讬看向多尔济,道:“听说兄长俘虏了汉廷的南安郡王?”
多尔济笑道:“还没有来的及讯问,已经着人关押起来了,废物一个,留着也是浪费粮食,等大军都回来之后,取了他的人头,为战死的儿郎报仇。”
岳讬道:“兄长,在下有一不情之请。”
多尔济面色诧异道:“贤弟这般郑重,但说无妨。”
这几天随着与岳讬相处日久,这位青海蒙古的台吉,也学了几句文绉绉的话。
“硕讬兄长在上次前往汉廷和谈之时,为不讲道义的汉人朝廷扣留了下来,我想在大战稍停之时,以南安等人换回硕讬兄长,未知兄长可愿意。”岳讬道。
南安郡王不过是蠢材,如何比得上他兄长的谋略和武勇?
多尔济闻言,放下酒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