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珩将方晋目光中一闪而逝的轻蔑收入眼底,心头也涌起一股冷意,等到大破岳讬等人之时,就是这方晋的死期。
金铉问道:“那卫国公,明日是否还领兵攻打山寨?”
贾珩道:“明日一如往常,要给岳讬、多尔济两人持续压力,吸引他们的注意,出其不意,绕敌于后。”
金铉点了点头,道:“那明天就大举进攻,这几天敌军战损颇多,这样的消耗,我大汉还支撑的起。”
如果最终能够将和硕特蒙古的精锐留在东峡谷口,比攻破湟源之后,贼寇在茫茫青海不知所踪要强的多。
其实,贾珩此刻的用兵某种程度上就是雍正朝,年羹尧平定西北的某种再现,初始,罗卜藏丹津的叛军还围攻西宁府城,但经过几波绞杀之后,就开始相持,被年羹尧派遣岳钟琪斩杀了几千精锐以后,就开始进入了追击歼敌的节奏。
贾珩故作自信说道:“也用不了多久,就可一战战而胜之!”
金铉好奇问道:“还未问过卫国公,这几日扔在叛军山寨之中的轰天雷,西宁府城中的匠师可能研制?”
贾珩道:“这个和红夷大炮一样,是神京军器监特别研制而来。”
“如果西宁府有这样的火铳利器,克敌制胜,不在话下。”金铉目光灼灼,似乎十分眼热。
方晋目光幽晦几许,这几天观察两军交战,他也发现那“轰天雷”诚为军国利器,如果西宁府的西北边军装备这样的火铳利器。
贾珩慨然道:“此战过后,青塘之地,诸羌盘踞之势荡然无存!或许再也用不上这样的火铳利器!”
金铉:“……”
这他还能说啥?
只是青海诸羌番人割据之势荡然无存,那么他们西宁府还有割据一方,镇戍西北的必要吗?
贾珩道:“主要是目前神京军器监的尚无法大批制造,这次也更多是试验威力。”
语气顿了下,继续说道:“金将军放心,等到神京军器监量产之后,我大汉军兵皆可装备此物。”
金铉闻言,点了点头,也不好继续索要。
这时,外间的锦衣府卫说道:“都督,魏王来了。”
前方军兵大战,每日消耗军械尤其是弓弩箭矢以及各种止血的草药不可胜计,魏王陈然自告奋勇,从西宁府城押送着一批军械辎重过来补充。
按说以魏王之身份倒不虚如此,今日这般作为,自然是为了踊跃表现,博取贾珩以及京营将校的好感。
贾珩道:“本帅亲自去迎。”
而一旁的金铉也随着贾珩一同过去,相迎魏王陈然。
魏王刚一进入军帐,笑道:“子钰,这是最近的一批军械清单,你点验一番。”
待议定了兵事,金铉、方晋等西北边将离开了帐篷,而军帐之中也重新恢复宁静。
一袭飞鱼服的陈潇,按着绣春刀行至近前,清眸莹莹地看向那蟒服少年,问道:“什么时候动手?”
“等谢、庞二将以及额哲可汗的信鸽。”贾珩目光似倒映着摇曳不定的烛火,低声道。
这次三路兵马分兵略进,为了互通有无,都以信鸽往来通传信息,随时向他奏报。
其实,额哲早年甚至还去过青海,手下也有不少兵马熟知青海当地地貌,这次行军,在察知地形方面就便利许多。
所以说,这次将察哈尔蒙古的骑军带过来是带对了,可以省不少事儿。
最了解和硕特蒙古,自然是同为蒙古一脉的察哈尔蒙古,不仅是地貌形势还有察敌踪迹。
贾珩道:“也不知京城那边儿局势如何了?”
按说他已经来到西宁府这么久,神京城中的天子为之牵肠挂肚,听闻西宁战况焦灼,是否会动摇了心思。
还有那些文臣,是否又起波折?
还有宋皇后,应该回京城了吧……
陈潇轻哼一声,抓了贾珩的手,道:“想什么呢?”
贾珩整容敛色,说道:“没想什么,咸宁和婵月她们几个在南方,最近也没有书信送过来。”
陈潇道:“她们一众姊妹玩的快快乐乐的,不要你了。”
贾珩笑了笑,看向那眉眼幽清,剑眉星目的少女,潇潇属于越看越好看的那种,尤其那股侠女的气韵,说道:“然后就落你一人手里是吧。”
因为身处军中,平常也不好与陈潇亲热,两个人其实也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
“谁稀罕?”陈潇冷哼一声,说道:“早些睡吧,我再去看看情况。”
贾珩也没有挽留,目送丽人离去。
正如贾珩所言,此刻京城中的天子时刻关注着西宁府的军情,不过是通过其他如内卫以及锦衣府卫的消息渠道。
由不得天子不重视,又是五万精锐骑军,这次要再打没了,大汉真就是社稷动荡,山河飘摇。
大明宫,含元殿
宫苑深深,庭院之中梧桐树荫遮蔽,夏风习习而来,飒飒之音不绝于耳,而远处玉阶廊桥之上,军兵甲士手持兵戈,往来不停。
宋皇后已于前日返回神京城,此刻正在坤宁宫中,看向面色灰败,眉头紧皱的崇平帝。
崇平帝放下手中的笺纸,面色青气涌动,怒骂道:“丢人现眼,恬不知耻!”
时隔几天之后,崇平帝终于收到南安郡王严烨,柳芳等人被换回的飞鸽传书。
只是借着橘黄烛火照耀下,其上字迹赫然清晰写着:“据南安郡王所言,理国公柳彪之孙柳芳为乞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