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日东升,金色晨曦普照于大地,而不少军卒开始拿起兵刃迅速活动起来,不时传来军卒来往不停的嘈杂声音。
豪格顶着两个黑眼圈,转眸看向陈渊,说道:“看来城中的确是出了变故。”
陈渊此刻也有些无奈之色,道:“今日照常攻城吧。”
豪格转眸看向城头,浓眉之下,目光冷闪而烁,道:“看来是小瞧这城中的守将了,定是想到了甄别、清除奸细的手段。”
待豪格与陈渊手下的兵马用了早饭,开始陆陆续续动作起来。
“攻城!”随着陈渊一声令下。
“咚咚咚……”
说话之间,伴随着鼓声密集几如雨点,一面面黑红旗帜猎猎作响,军卒浩浩荡荡抬起云梯,向着城墙攻去。
此刻,从高空俯瞰而下,可见同样是穿着汉军号服,不过为了与汉军作区别,皆是在胳膊上缠了一块儿白布。
大批甲胄鲜明的兵卒手持一把长刀,冒着自城头上抛下的擂石,向着巍峨高立的城墙攀援而上。
而后是惨叫不停响起。
济南府城之上,新晋的济南防务负责人张岱,此刻全身披甲,握着腰间的腰刀,立身在城头上,周围济南府城的守军,手持兵刃,则是严阵以待。
“嗖嗖!!!”
弓弩张开,其上所搭一根根箭矢一时如雨下,射在进攻而来的军卒上,爆散成一团团血雾,不时传来惨叫声。
而张岱此刻也领着手下的兵丁,在城头上巡弋,来回督战。
城上城下,一时间战况颇为焦灼,刀枪相撞,不时传来密密麻麻的叮叮当当之声,间或兵刃的“噗呲”入肉声,而后是惨叫声连连。
张岱指挥着城头上的丁壮将煮好的滚烫金汁,向云梯上的兵卒当头倾倒,而带着臭气的粪水倾倒在兵卒脸上,伴随着惨叫声此起彼伏,一个个水泡在兵卒脸上浮起。
“轰隆隆!”
这时,城门楼凸起的角楼上,伴随着炮铳的声音响起,佛郎机大炮也向远处的兵丁轰射。
下方兵丁顿时人仰马翻。
浓浓硝烟散去。
至于红夷大炮,那等军国重器并不在济南府城之中。
而双方的攻城之战自上午一直到中午,豪格这才鸣金收兵,与陈渊一同召集所有的兵将返回。
济南府城——
见得城下攻城的兵丁几乎如潮水一般退去,张岱稍稍松了一口气,高声道:“诸军戒备,用罢战饭。”
这时,一个个丁壮将准备好的大肉包子以及好酒抬上来,给在场的兵丁食用。
“大人,赵大人请您过去。”这时,副将凑至近前,对张岱高声说道。
张岱将点了点头,将手中事务交头。
赵启此刻已经在离城门不远处的客栈,此刻已经摆好了酒菜,与山东布政使彭秉愚,领着巡抚衙门的差役,亲自出迎。
“张将军,酒菜已经备好,先入席罢。”赵启面带笑意,伸手相道。
张岱面色诚惶诚恐,说道:“赵大人真是折煞末将了。”
赵启笑了笑道:“张将军此言差矣,张将军乃是守城的功臣,只要济南府城得保,本官定然向宫中保举张将军为本省提督。”
方才的一番攻防之战,他看在眼里,眼前这位张佥事的确是独当一面的大将。
张岱拱手说道:“末将所立不过尺寸之功,当不得大人如此看重。”
赵启伸手相邀,面带笑意,连连道:“当得起,当得起,张将军先落座,用罢酒菜,再与叛军厮杀。”
张岱点了点头,也不多言,然后落座下来。
暂且不提赵启与张岱一起用着酒菜,却说济南府城外,军帐之中——
豪格与陈渊脸上神色都不大好看,济南府城乃是大城,城高壕深,单用人命去填,没有三五天也拿不下。
豪格道:“登莱卫的水师,要不了多久就会抽调援兵而来,我们还得及早破城才是。”
在山东诸府中,也不是所有的卫所都跟着造反,如青州、沂州两府的卫指挥使和将校是史鼐手下的亲信将校,虽然有白莲教在中下阶将校中发动叛乱,但经过一番厮杀,两位将校暂且弹压住了局势。
只是因为一卫兵马也不过五六千人,经过折损,已无余力支应金娜济南府。
如登莱巡抚的驻节之地,负责整个北方海域警备事宜的登莱两卫水师近五万人,经过连番整饬,就不曾遭到白莲教的太多渗透。
如今留守的正是东平郡王世子的穆胜。
陈渊剑眉之下,目光闪烁不停,沉声道:“王爷所说不错,留给我们攻城的时间是不多了。”
“需得想办法,尽快拿下济南府城。”豪格浓眉之下,目光凶狠,冷声说道。
陈渊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次来的匆忙,投石机倒是没有带上,如果有红衣大炮就好了。”
其他府卫不仅没有红夷大炮,就连威力远远不及的佛郎机炮都没有,在火力上颇为吃亏。
豪格沉吟片刻,说道:“等下午,让兵马加强攻城力度,一举拿下济南府城。”
二人计议已定,就开始调拨兵丁,准备以女真和李延庆手下的兵马奋力攻城。
说着,也不多言其他。
此刻,距济南府城三百里外的青州府某处官道上,大约两三千骑卒在前,后方步卒跟进。
因为登莱水师的兵力构成皆是水卒,营盘中囤积的马匹严重不足,故而登莱巡抚穆胜调拨了两万兵马前来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