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她都会在他身边儿帮着他的,两人的命运早就联结一起了。
“大爷。”就在两人依偎在一起耳鬓厮磨之际,一个嬷嬷快步进来,面色微顿,禀告说道:“一个自称是台湾官员递上了名刺,说是过来拜见老爷呢。”
原来翰林院学士徐开在汝宁府为官,后来在台湾平复以后,调任台湾担任布政使,距今也有一年有余,这次回京到吏部述职,专程过来见贾珩一面。
贾珩想了想,道:“请人在书房候着,我换身衣裳,去看看。”
徐开算是他为自己来日主政大汉收揽的人才,现在其实倒不能当做消耗品,更多是培养阶段。
贾珩对陈潇说道:“我去看看。”
只见书房之中,徐开一袭绯色官袍,正襟危坐,品茗而侯。
这位曾经的翰林侍讲,自崇平十五年河南之乱以后,调任汝宁知府,为官一任,政绩斐然,后来因为台湾新设,得贾珩举荐,调任台湾藩司为官。
值得一提的是,曾经的信阳州知州傅试,也升迁至南阳府知府,算是迈入四品官的大汉中阶官员行列。
贾珩换了一身青衫直裰,举步进入书房,看向那徐开,低声道:“徐侍讲,许久不见。”
徐开起得身来,抬眸看向那青衫直裰的少年,拱手道:“下官见过卫国公。”
贾珩连忙伸手扶住徐开的胳膊,说道:“徐侍讲先前可是去了吏部?”
说话间,伸手相邀徐开落座下来。
徐开道:“去了吏部,也去了户部,台湾新设府县,亟缺钱粮、吏员。”
贾珩也落座下来,点了点头,清声道:“台湾新设,初辟之省,诸般经制,衙司是多有不周全。”
徐开叙道:“最近海贸大兴,闽地百姓移居者众,是有些不够用了。”
贾珩笑了笑,目带赞许之意,勉励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徐侍讲当初在汝宁能做出一番成绩,如今在台湾抚民,来日青史之上当有一笔。”
在地方上磨砺,反而能够避免中枢无休无止的政斗消耗。
徐开道:“卫国公谬赞了,下官也是萧规曹随,在地方上也是兴修水利,奖励农桑,严明法度,汝宁府才得大治,至于青史留名,不敢奢望。”
提及最后,心头未尝没有意动。
人活一世,要么为名,要么为利。
贾珩笑了笑,说道:“天下大凡名臣皆一般无二,磨勘转任,为民任事,徐侍讲也当多去一些地方,在其他地方事务上有所历练。”
其实,如今的台湾布政使还是低配,因为新设之省,人口不多,故而布政使仅仅是正三品,而徐开先前则是四品知府,升迁正三品,倒也不算超擢。
徐开目光清正,朗声说道:“多在地方为百姓做一些实事,也是我所愿。”
贾珩颔首赞许道:“宰相起于州郡,猛将发于卒伍,徐侍讲在地方州郡多加磨砺,厚积薄发,来日入阁,宰制天下,也未必不能。”
徐开闻言,两道剑眉之下,目光微微闪动,心头深处不由一震。
内阁阁臣,枢相?
贾珩朗声道:“勉之,假以时日,阁臣军机也未尝没有一席之地。”
徐开整容敛色,拱手说道:“多谢卫国公提点。”
贾珩又勉励了几句,这才将徐开送出厢房,立身在廊檐下,看向庭院中的嶙峋山石,脸上见着一些思量之色。
这大汉是要换个执政思路了,此刻的荷兰与西班牙正开启大航海,跑马圈地,而大汉还在解决东虏肆虐与北方的问题。
而东虏一平,毫无疑问,北方诸省的保守势力定然卷土重来,对海贸国策进行诋毁、抨击,乃至建议天子或者新君改弦更张。
虽然他在先前不停地给魏楚两藩灌输海贸之利,但海贸同样也有风险,比如百姓在海上聚兵为盗,抵抗朝廷,乃至勾连外国,侵扰沿海百姓。
而后,再行闭关锁国……那真就是一腔心血,付之东流。
那时,就是文官集团的全面反攻倒算。
贾珩目光深深,面色微顿。
有些事情,他实在不想与崇平帝对上,人之良心难安。
从昨日搀扶天子进入熙和宫,感受到那瘦弱的身体,明显察觉到天子应是…将近油尽灯枯。
所谓苍龙将陨,当兴恶煞,说不得天子已经存着一腔戾气,不知从何释放,怎么想,他都可能撞在霉头上。
所以,等完婚之后,还是得出去避避风头。
这边厢,贾珩压下心头涌起的阵阵繁乱思绪,转身正要出了书房,刚刚来到廊檐之下。
这时,一个嬷嬷迎上前来,笑道:“大爷,琏二奶奶打发了平姑娘过来,说府中薛林两位姑娘的婚事,要给大爷叙说呢,正在凹晶馆等着呢。”
乐安郡主和雅若郡主的事儿还好说,两人在京城置备有别院,倒也未必接到宁国府居住。
而薛林两人大抵就在宁国府中。
贾珩应了一声,说道:“我这就过去。”
凤姐这分明是想他了,感觉凤姐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男人了。
有时候,倒也想一直在外面打仗,为功名利禄而奔波,这家里简直是修罗地狱,个个如狼似虎,对他垂涎欲滴。
与平儿汇合一起,沿着抄手游廊向着大观园而去,正是盛夏之末,天气仍有几许闷热,经过一夜磅礴夏雨之后,草木一新,翠意昂然,朱墙黛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