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光一看贾珩掌中书信,脸色刷地苍白,体若筛糠,难以置信说道:“你血口喷人!这书信分明是你伪造的!”
“张午每半年送你五两银子,彼等贼寇所留账簿,其上所载每一笔款项,礼品,白纸黑字,一清二楚!事到如今,还敢狡辩!”贾珩目光咄咄,逼视着云光,沉声道:“来人,将此獠嘴巴堵了,押将至京营营房,择日就随同张午等一干匪首,槛送京师,听候圣上发落!”
军卒押着面色难看,目光几欲喷火的云光就是向外而走。
而后,贾珩看向节度判官等一干文吏,朗声说道:“几位,本官已拿到云光勾结贼寇,意图谋逆的确凿证据,还请几位大人配合着黄守备,暂管节度府中的军务。”
云光作为长安节度使,麾下管着六个县的戍堡、隘口。
黄泰在一旁,闻言心头微动,目光灼灼地看着那锦衣少年,让他接管节度府中军务?
“贾大人,不知可否让我等看看这书信?”节度判官裴剡脸色淡漠,皱眉问道。
贾珩道:“这只是其中一封,几位大人请看。”
贾珩拿着信纸,展开而视,离着几位文吏有一些距离。
谁知道眼前这节度判官是不是云光的同党?万一拿着揉揉,吃肚子里怎么办?
裴剡倒也不以为忤,凝神看着信纸之上龙飞凤舞的字迹,凝了凝眉,对着一旁的司法参军娄进,说道:“确是云大人的笔迹。”
娄进以及其他佐吏也是点了点头。
云光作为直属上次,公文往来颇多,字迹他们还是认识的。
贾珩将书信收好,道:“黄守备,先率人将这节度府后院给控制住了,云光现为犯官,当由朝廷鞠问其罪,再作计较,不可使人惊扰了其家眷!”
“卑职遵命。”黄泰抱拳一礼,压下心头涌起的激动。
贾珩做完这些,和蔡权使了个眼色,然后几人离了节度官衙,回到军营之中。
贾珩道:“蔡兄,山里缴获了二十六万两银子,还有大批绢帛,人多眼杂,还有锦衣卫。”
这笔银子数额特别庞大,能不能昧下,都是一个问题。
以天子“死要钱”的悭吝性情,这银子不好昧……需得好好筹谋一番。
否则,难保不会有小人进谗言后……贾子钰,银子夹,朕的钱!
现在他甚至怀疑,天子是不是都算计好了,派两个锦衣卫跟着说是保护他,别是冲着缴获来的吧?
当然,也不太可能,谁也不知这伙贼寇有多少银子?
蔡权低声道:“这账簿上不会都记载了吧?”
“肯定没有都记载,只记载了一小部分。”贾珩低声说道。
蔡权皱了皱眉,也是面有难色,说道:“随兄弟去的两个锦衣卫好收买,可京营之兵,怎么办?一旦给发银子,多少就落有心人眼里。”
这就是为难之处,你不太好藏,人多嘴杂,回到京师之后,上面过问起来。
蔡权想了想,也觉得棘手,说道:“珩兄弟的意思呢?”
贾珩皱眉,说道:“我一路上就在想这个事儿,这个银子,我们能分的恐怕也不多,要先拿出大头儿来,抚恤伤亡军卒,这谁都说不出什么,不管京营还是黄守备手下的兵,都要抚恤,初拟定,阵亡的一百二十两,重伤致残的一百两,轻伤二十两……然后根据官职、斩获,赏银从十两到百两不等,这样人人都有赏银,这一下子银子就去了大半。”
从先前领兵剿匪来说,京营之兵是油了一些,但还是有一些血气悍勇之辈的。
如果蔡权拣选出来一部分精锐在京营中厮混,那这头一步拿银子收买军心的确不可缺少。
而且,当初说好的赏银,若是反悔,分分钟钟整个哗变出来。
蔡权点头道:“这是正理,当初也是说好的,拿出一半来,只是一百二十两,是不是……有些太多了,这次前前后后,我看阵亡了八九十个。”
“这是买命钱,不好省!”贾珩沉声说道。
蔡权面色一肃,道:“珩兄弟说的对,弄不好,回去也会被戳脊梁骨。”
贾珩道:“这样一来,就去了不少银子,剩下的七八万两,咱们就商量着私下分了,这样就不显得扎眼了。”
“兄弟所言甚是。”蔡权说道。
“还有得先拿出两万两给一个人。”贾珩眼前突然浮现出一个老太监的面容,正是戴权。
不将这太监喂饱了,什么圣眷都架不住阴风在一旁吹。
蔡权凝声道:“谁?”
“大明宫的戴内相。”贾珩低声说道。
蔡权瞳孔一缩,沉吟了下,目光闪烁,轻声说道:“两万两……够吗?”
贾珩:“……”
蔡权讪讪笑道:“我就是怕这等人物见惯了大把银子,两万两不放在他眼里。”
“二万两够了,再多反而引起猜疑。”贾珩目光熠熠,沉吟说道:“其实两万两我都打算分两次贿赂
蔡权:“……”
“另外再拿出四千两来,分给两位锦衣卫,一人两千两。”贾珩凝声说道。
这般一算之下,刚好剩下五万两,他拿四成,蔡权拿一成。
蔡权点了点头,说道:“绢帛、粮食,这些咱们都不能动,这都要登记造册,说不得还有被劫掠的客商来索取,当然……朝廷肯定不会发还就是。”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