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容贵妃修丽双眉下,那双妩媚流波的美眸宛如凝露而闪,静静看向咸宁公主,道:“母妃当初怀你时候,你闹的比这还要厉害。”
宋皇后笑了笑,说道:“让太医开几副方剂,好好安胎才是。”
正在几人说话之时,忽而就在这时,却听外间传来内监的尖细声音,道:“陛下驾到。”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身穿明黄色蟒袍的中年帝王,举步进入殿中,只是身上一股羸弱、苍老的气息,弥漫不散。
“陛下,怎么了?”宋皇后起得身来,静静看向那身形佝偻,面容憔悴的中年帝王,那双晶然美眸中渐渐现出担忧之色。
或许是先前前往大慈恩寺的祈福,让丽人心底的柔软和愧疚再次激起。
崇平帝笑了笑,道:“没什么,梓潼,朕就是高兴。”
宋皇后柔声道:“陛下,今后还当保重龙体才是啊。”
崇平帝点了点头,然后,落座在一方软榻上。
这会儿,端容贵妃起得身来,轻轻提起茶壶,在一个茶盅轻轻斟了一杯,然后递给崇平帝,柔声道:“陛下,喝茶。”
崇平帝伸手接过那青花瓷的茶盅,轻轻抿了一口茶汤,就觉精力恢复了些许,说道:“子钰他后日准备出兵了。”
宋皇后闻言,柳眉挑了挑,诧异道:“哦,那陛下这是?”
“子钰要出兵平辽了,朕等这一天等了快二十年。”崇平帝目光怔怔出神,感慨说道。
心头似是浮想联翩。
咸宁公主剑眉之下,目光莹莹如水,柔声说道:“父皇,先生这是打算出兵了?”
李婵月在一旁,巴掌大小的脸蛋儿上,同样见着一抹担忧之色。
“就在后日。”崇平帝轻声说着,两道瘦松眉之下,目光炯炯有神,道:“此次出兵,以子钰用兵之能,平灭辽东,指日可待。”
这位中年帝王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贾珩的统兵之能,认为这次出征,势必马到成功。
咸宁公主与李婵月对视一眼,则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些担忧。
先生这次出征,乃是灭国之战,非同小可。
而宋皇后这会儿,心头同样忧虑不胜,不过这会儿则是担忧崇平帝的身子骨儿,道:“陛下,不可大喜大悲才是。”
崇平帝点了点头,道:“梓潼放心,朕会注意的。”
女真一日未平,他一日都舍不得闭眼。
宋皇后见此,也不好多劝。
……
……
另一边儿,贾珩此刻神情施施然地出了宫苑,在心头思量着用兵之策。
以如今大汉的强盛国力,想要以堂皇之势碾压辽东,并不难。
这时,陈潇从一旁迎了上去,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问道:“怎么说?”
贾珩面色凝重如铁,沉吟片刻,道:“后日出征,咱们去京营,知会众将。”
陈潇点了点头,而后也不多言,神情默然几许,跟着贾珩向着京营行去。
此刻,随着贾珩军令下发,整个京营十二团营的兵将,开始迅速调拨起来。
而京城之中也渐渐流传起卫国公将要出兵征讨辽东的消息。
京营,中军营房——
贾珩一袭金色丝线的黑红蟒服,正自落座在一张摆放着各种令箭签筒的漆木条案之后,其人气度凝然,威严无比。
而那双锐利如剑的目光,逡巡向军帐中的一众将校,道:“诸位将校,战机已现,近日就可出兵,诸营兵将士卒,准备军械,即行启程。”
下方一众将校,闻听此言,都纷纷抱拳应是。
贾珩声音清朗,激励说道:“自隆治二十七年,我大汉在辽东折戟,女真鞑寇在辽东盘踞为祸,已近三十载,我等出兵远击,吊民伐罪,荡寇雪耻,当一举犁庭扫穴,荡平辽东鞑寇,诸将必当青史留名,彪炳史册。”
营房中的众将闻言,面上见着振奋之色。
待诸将各自领了军令离去,魏王陈然问道:“子钰觉得,我军以何路线向北行军?”
贾珩道:“王爷,我大军先至太原,汇合四方诸将,而后一路前往北平府,我大军自山海关,直扑锦州。”
魏王陈然点了点头,道:“子钰放心,粮秣已运输向北平,随时可为大军支应。”
贾珩点了点头,再不多言,在亲卫的陪同下,视察忙碌的京营。
一直到傍晚时分,夕阳西下,晚霞满天,彤彤如火,贾珩将京营诸事料理而罢,这才与陈潇返回家中。
宁国府,后宅厅堂——
贾珩刚刚回到厅堂,迎着秦可卿以及尤氏三姝的目光注视,说道:“可卿,后日就行启程。”
秦可卿闻听此言,玉容微变,说道:“夫君,怎么突然这般匆忙?”
这刚刚成婚未久,就行领兵出征,未免仓促了许多。
贾珩面容坚毅无比,道:“军情危急如火,一刻不得耽搁。”
秦可卿秀丽黛眉之下,那双狭长、清冽的美眸莹润如水,柔声道:“夫君,等会儿不去看看她们,道个别?”
贾珩点了点头道:“我等会儿就去看看。”
拢共也没回来多久,如湘云、宝琴两个,根本就没有时间陪伴着,而且岫烟的婚事,也只能暂且拖延着了。
贾珩而后也不多言,离了厅堂,进入大观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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