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这才匆匆返回忠顺王府,静待消息。
锦衣府
贾珩在锦衣府卫士扈从下,来到官厅,例行问事,在书案商翻阅了锦衣府改制以来,各地千户所递送而来的情报汇录,然后唤上曲朗,来到后衙。
“大人。”曲朗拱手道。
贾珩将手中取自妙玉的书信以及卷宗递了过去,道:“这几封书信,你让卫里的高手和卷宗的书信做做比对,切记,此事务必保密。”
曲朗也不多问,伸手接过,郑重收好。
贾珩落座下来,品了一口香茗,问道:“那桩案子,可有动向?”
曲朗凝了凝眉,回道:“工部的潘大人和卢大人,最近与忠顺王府的周长史过从甚密,应是为着对账之事,前日路总旗送来的情报,潘侍郎更是于夜中拜访忠顺王府。”
贾珩点了点头道:“看来他们坐不住了。”
忽而想起一人,低声说道:“孙绍祖呢?”
先前,贾珩让曲朗派人抓捕孙绍祖,以便利用其大同人的身份,作为楔进晋商集团的一根钉子。
“正要和大人说,孙绍祖已经答应,并要求见大人。”曲朗低声道。
贾珩想了想,道:“等会儿我去见见他。”
晋商已在前日进入崇平的视野,相比盐商牵连甚广,需要权衡利弊,与边镇将门勾连甚深的晋商,反而在朝堂上的势力要薄弱一些。
正在说话的空当,忽地外间一个锦衣校尉,站在廊檐下,拱手道:“大人,路总旗在官厅求见大人。”
贾珩凝了凝眉,与曲朗对视一眼,心有所感,忙道:“让他进来。”
因为路总旗就是曲朗布置下来,负责监视忠顺王府的锦衣探事,这时候过来,想来有了新的进展。
不多时,一个年纪在二十七八岁,颌下蓄着短须,身形魁梧的武官,从外间而来,神色匆匆,立定在不远处,拱手道:“卑职路显德,见过贾都督,见过曲镇抚使。”
贾珩单刀直入问道:“什么事儿?”
路显德从袖笼中取出一个簿册,急声道:“大人,这是从王府中紧急递送来的。”
贾珩闻言,心头微动,目光投了过去。
曲朗也上前一步,接过簿册,转身呈给贾珩,声音就有几分颤抖道:“大人,应是那物事了。”
经过这几天的调查,自是知道这份儿罪证的分量,可以想见,一旦被捅破大案,神京城内将是一场腥风血雨。
贾珩接过簿册,厚有两指厚,开始翻阅起来,面色不由凝重起来。
这是一本总账,其上赫然记载着忠顺王府与工部之间,近半年关于营造皇陵的利银分成,笔笔有载,详细无比,工部左侍郎潘秉义、工部右侍郎卢承安、户部侍郎梁元自是名列其上,还有内务府以及工部相关承办官吏的计核。
“大人。”见贾珩阅览完毕,曲朗拱手道。
贾珩眸光深深,低声道:“曲朗,寻卫中做账还有模仿笔迹的高手,即刻照着作假一份,然后让琪官儿想个法子再送回原处,待过段时日,再作计较。”
其实,现在已经拿到罪证,也有些难办,关键是如何布置。
因为不好即刻发动,需得缓一缓,不然贾赦上午刚刚流放,你下午就报复过去?
你很早就派人盯着藩王?
难免天子心头会泛嘀咕。
“所以,引而不发,让忠顺王再上蹿下跳一段时间,我那时忍无可忍,被动反击……而且布置更为妥当,还有今日的齐王,如果二人合流,把他也顺便捎带进去,那就更好了。”贾珩思量着,心头已有定计。
“大人,琪官儿说,有一桩紧要事需当面禀告大人,想要和大人见上一面。”路总旗低声道。
琪官儿觉得既已完成任务,自想就此脱身,但中间又出了魏岚一事,暴露风险急剧增加,就想要禀告贾珩。
贾珩面色顿了顿,道:“问他什么时候方便,寻个隐秘之地,见上一面。”
路总旗低声应是。
等放下了琪官儿一事,贾珩就在卫府里等着曲朗着人制作假簿册,一直将晚掌灯时分。
曲朗拿着制好的账册神色匆匆地交给路总旗,叮嘱几句。
然后,近前,看向贾珩,拱手道:“大人,孙绍祖就在诏狱中,大人现在是即刻去见,还是?”
“现在,去见见吧。”贾珩沉声道。
琪官儿让他也明了关键位置的细作,有时候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那么孙绍祖就可利用一番。
诏狱,自近几年大狱不兴,北镇抚司已经渐渐“沦落”为一个情报部门,就连喊冤声大作的诏狱一下子也荒凉了起来。
这时候,牢房中基本没有什么犯人。
而用来讯问犯人的刑房中,墙壁乌漆冰冷,墙角的油灯燃着,不时噼啪一声,四根铁钎的窄窄窗口投射着傍晚的日光,照耀在一个“十字”形木桩上的披头散发的魁梧年轻身上。
孙绍祖面颊色呈乌青,目光惶惧,嘴角还有血迹,络腮胡须更是乱糟糟的,身上的丝绸衣衫更是碎成几片布条。
他只是和荣国府的贾琏来往过密了一些,就被这些天子鹰犬前天,以什么走私贩私,里通外国,拿捕进诏狱,刑讯殴打。
这两天思来想去,也有些明白过味儿来,这是得罪人了。
锦衣都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