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逢年过节,可能会有一些礼品送到家里,这比送给军卒本人更有效果。
每一个军将以及兵卒的家庭情况,个人履历的基本信息,都要登记造册,当然受限于文书工具,太过耗费人力物力,目前而言,也就只有果勇营靠着按着一百户一佥书处的配置,勉强做得到。
咸宁公主听着,隐隐觉得这等安排精妙难言,赞颂道:“先生不愧是得兵法之要,这些纵是孙吴兵法中仍未载述吧?”
贾珩摇了摇头,道:“其实有类似之法,卧不设席,行不骑乘,爱兵如子,不过往往有失堂皇之意。”
比如吴起为士兵吸脓,但士兵之母不感激,反而伤心落泪。
这种靠着将帅个人魅力进行感召,比之制度上的荣誉感召和纪律建设,不可持续且也不科学。
咸宁公主柔声道:“我看一些史书,好像是说哪朝兵马,有意将乡党、父子编练一起,一人身死,则同仇敌忾。”
贾珩笑了笑,说道:“殿下说的是魏博牙兵吧?”
“先生果然博学。”咸宁公主眼前一亮,明眸熠熠地看向贾珩。
贾珩道:“长安天子,魏博牙兵,臣如何不知?彼等父子世袭,婚党盘互,悍骄不顾法令,如此兵卒,横行一时,却非强军也,而且京营为京城屏藩,也不需要这样的以下犯上的骄兵悍将,我大汉需要的是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令行禁止的百战雄师!”
咸宁公主“咀嚼”着贾珩的话,玉颜若有所思,点了点螓首,清声道:“先生所言甚是。”
谢再义与蔡权挤眉弄眼,低声问道:“老蔡,这位公主和节帅相谈甚欢,究竟什么门路?”
蔡权笑了笑,低声道:“我也不知,想来是朋友吧。”
贾珩与咸宁公主逛着,这时护军将军谢再义抱拳说道:“节帅,受阅兵马已经齐备,可否组织相关兵丁校阅?”
贾珩看向咸宁公主,相邀说道:“殿下,去那边看台观看阅兵。”
咸宁公主轻轻“嗯”了一声,然后随着贾珩向着毛竹木梁搭就的芦蓬而去。
然后,只见中护军一营在校场上整军操演队列,如林枪兵笔直而立,刀盾之兵环护左右,在军将的率领下,列队以候。
这时,一个五品武官模样的将校,快步而来,朝着贾珩以及咸宁公主抱拳道:“中护军甲营列队完毕,请节帅和公主殿下校阅。”
咸宁公主听提到兵将提及自己的名字,不知为何,芳心剧烈跳动,藏在衣袖的手为之攥紧,一股前所未有的体验涌上心头,只觉有些喘不过气。
贾珩看向一旁的咸宁公主,道:“殿下,可以下令了。”
咸宁公主诧异地看向贾珩,似在疑惑,如何下令?
贾珩面色顿了顿,看向那游击将军,说道:“赵游击,开始吧。”
那将校抱拳应命,然后命令着一众兵马开始演训。
咸宁公主见状,心头暗暗懊悔,这时却听耳畔传来温和的声音,“殿下无妨,以后常来,下次也是可以的。”
“嗯。”咸宁公主这时看向一旁的蟒服少年,只觉借着午后日光照耀,那官帽下的清峻、冷清容颜线条柔和,剑眉下的清冷眸子,几乎灼的人心头发慌。
贾珩道:“殿下,这次比之当初安顺门的阅兵要多一些对抗,殿下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的,殿下?”
咸宁公主正自失神,忽听得唤声,芳心猛跳,弯弯眉睫颤抖了下,晶莹清眸躲闪开来,玉颜雪肤染成一层绯霞,低声道:“先生,我若有不懂,会问着先生的。”
这,也太羞人了,她以往不是这样的呀。
贾珩转过头看着正作操演军卒,嘴角不由弯起一丝弧度,轻笑了下,低声喃喃道:“当初在神京城外初见,倒是没发现殿下还这般腼腆,那时神清骨秀,冷清幽艳,还是一副冷美人的模样。”
咸宁公主:“……”
什么冷……冷美人?
还有,神清骨秀,冷清幽艳,这都是……什么让人面红耳赤的词?
这是夸她的?她有那般……可先生偏偏是抱怨的语气,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嗯,或许先生喜欢她一副冷美人的模样?要不要她……?
少女心头一悸,总觉得这般想法实在有些说不出的古怪,不过倒是开始回想着初见模样,那时就在京郊,少年神情傲然,骑在马上的她只是随意瞥了一眼,那时候的她,是有些傲视先生的?
这时,京营兵马演训队列的整齐有致的声音,将心乱如麻的少女的思绪重新拉回,同当初在安顺门的阅兵扬武不同,这次校阅如贾珩先前所言,更多了几分实战意味。
咸宁公主目不转睛地看着整齐、威壮的军列,随着操演兵阵和两队对抗,渐渐面颊绯然,心绪激荡。
过了一会儿,兵马倏停,近千兵卒向着贾珩和咸宁公主齐齐行礼。
“见过节帅和咸宁殿下。”
在春日午后,将校的甲胄声以及兵器碰撞声,山呼海啸一般,震耳欲聋。
咸宁公主芳心跳的更为厉害,这就是她想要的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殿下。”贾珩转头看向在命令下各自归营的士卒,唤着正沉浸在某种情绪的咸宁公主。
咸宁公主玉容嫣然,恋恋不舍地收回心神,问道:“先生,感觉京营兵马比上次在安顺门时,兵势又雄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