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道:“好像是唤作什么十爷,现在崇明岛那边儿做走私生意的金沙帮接待,许是商量海贸走私,自从李瓒去了北面坐镇,严令宣府等地缉查走私,女真因为开拓商路过来扬州的。”
白莲教作为祖传造反势力,本身就有潜藏在金沙帮的暗线,甚至比锦衣府的密谍还蓄谋已久。
而先前刘积贤的禀告,仅仅是锦衣府的密谍从盐商的只言片语得知北面来人,至于来了多少人,来得是什么人,目的为何,就不大清楚。
贾珩眉头皱了皱,喃喃道:“十爷?”
不停念叨着,愈发觉得这称呼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
贾珩沉吟片刻,低声道:“在女真之中能够称爷的,想来是个人物,又有着排行的,一般是贵族,难道是女真贝勒一级的大人物?”
陈潇摇了摇头,玉容上现出思索,轻声道:“我们的人在金沙帮有些眼线,但多是一些小喽啰,打探消息还行,核心机密并不知晓。”
贾珩来到轩窗之前,伫立片刻,踱着步子返回过来,看向陈潇,沉声道:“那你继续让人盯着,看看能否摸准他们的落脚点,回头我让锦衣府的刘积贤协助于你。”
陈潇闻言,玉容依旧如霜,只是柳叶细眉下的清眸,瞪了一眼贾珩,讥诮道:“白莲教与锦衣府携手,亏你想得出来。”
贾珩轻笑了下,道:“大汉郡主成了白莲圣女,谋逆造反,也亏你想得出来。”
陈潇轻哼一声,不再与贾珩斗嘴。
贾珩看向眉眼清绝的少女,道:“反正你也是老陈家的,只当为家里做些事了。”
说着,伸手就去捏着少女的脸蛋儿,其实也是陈潇与咸宁眉眼相似,身形高挑,同样是蜂腰细腿,容色清冷,按照一些渣的说法,算是菀菀类卿,一慰相思?
当然,他并非是出于这个缘故,而是对白莲教颇为好奇。
“嗯?”陈潇冷眸眯起,目光危险地看向贾珩,道:“你言而无信?”
贾珩放下手来,问道:“习惯了,不过你的脸怎么每天紧绷着?”
陈潇冷睨贾珩一眼,并不回答。
贾珩也不以为意,道:“私仇归私仇,也不能废了国事,陈家的列祖列宗,打下这江山基业不知流了多少血,个人荣辱在家国天下面前,不值一提,你也别每天苦大仇深的了。”
陈潇目光敛幽几分,抿了抿粉唇,心道,等你知道真相的时候,咱们再看看谁一脸苦大仇深。
翌日
贾珩没有在盐院衙门久待,而是先去了扬州江北大营坐衙视事,主要是对江北大营的兵丁点检,只是初步稽核,查看军卒的真实情况,约束军卒,倒没有处置任何军将,也没有提及任何裁汰方案。
此举,倒是让水裕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让一众军将忐忑不安,人心惶惶。
没有人知道这位永宁伯究竟打着什么主意,刀悬在头上,迟迟不落。
而这一幕又落在扬州盐商的眼里,尤其是在吵吵闹闹的扬州盐院会议上,仍是不见贾珩的身影出现,不少人都放下了担忧心思,看来也未必是来整饬盐务的。
扬州盐院衙门,傍晚时分,暮色渐沉,门楼廊檐已然挂起了灯笼。
贾珩刚刚回到庭院,步入厢房,却见那冷颜清眸的高挑少女抱膝而立,开口道:“查出了一些眉目。”
“这么快?”贾珩心头微讶,盯着那少女问道。
只能说蛇有蛇道,鼠有鼠道。
“那些人的落脚点还没查出来,但他们的目的,除却走私外,好像是……冲你来的。”陈潇冷声说着,看着贾珩的目光带着一些玩味。
先前,多铎领着女真的护卫潜入扬州城,而船只以及其他人手就留在岛上,而白莲教的探子显然捕捉到只言片语。
贾珩目光幽晦几分,冷声道:“冲我来的?”
陈潇轻声道:“听金沙帮的人提及,那位十爷对你颇感兴趣,让人打探了你不少消息,一个巴图鲁搂着歌姬与金沙帮众喝酒时,醉后所言,主子说永宁伯不可留。”
贾珩面色凝重,低声道:“看来京营平定中原之乱,引起了女真人注意。”
中央王朝镇压叛乱的速度,往往是衡量中央王朝能力的标准,如果像明末时期,流寇糜烂数省,那天下人都知道,这是中枢失驭,改朝换代的前兆,女真自然加紧南侵。
但中原之乱前面声势有多浩大,后面被一举荡灭,传至女真,怎么不对他上心?
先前锦衣府禀告女真来人之时,他就隐隐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直觉,可能要和这些人对上。
贾珩推测出来龙去脉,默然半晌,就在陈潇开口相询缘故之时,开口道:“潇潇,我许是知道这位十爷是何人了?”
“谁?”陈潇秀眉蹙了蹙,清眸闪烁了下,下意识问着,忽而清绝如画的眉眼见着一抹恼怒。
这人怎么又唤她潇潇?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灼灼地看向陈潇,低声道:“先前锦衣方面搜集的谍报中,叙说过奴酋诸子来历,奴酋之子多铎,原本排行十五,但因为被封为贝勒额真,共议大事,在诸贝勒中排名老十。”
其实,他是从前世一个唤作《百家讲坛》的地方,加上《孝庄秘史》的电视剧集合此世一些女真的情报发散联想,而此世历史其实有了许多偏差,但这位多铎的确是唤着十王,并且真实存在。
不知道皇太极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