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赵戬硬着头皮说道:“末将不知犯了什么罪,要被锦衣府卫拿捕?”
贾珩冷笑一声,道:“尔等昨晚的话都忘了?想要前往江南大营扇动将校士卒哗变作乱,按我大汉军法,此罪当斩!”
此言一出,伴随着锦衣府卫的冷目如电,一时间厅堂中恍若被杀机笼罩,气氛凝结如冰。
而安南侯叶真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这时,何肇硬着头皮说道:“永宁伯,卑职有下情回禀。”
贾珩冷声道:“说。”
“昨晚我等是吃多了酒,并未真想扇动士卒哗变,只是吃多了酒,胡言乱语,还请永宁伯明鉴。”何肇辩解道。
赵戬闻言,也反应过来,连忙说道:“是,我们是吃多了酒,发了几句牢骚,此事纯属误会,侯爷,我们从来不敢扇动兵卒作乱啊。”
贾珩看向下方正在避重就轻的几人,冷声道:“事到如今,还在狡辩?尔等一大早,已然酒醒,三五成群,领着百十亲兵,骑马前往江南大营,扇动兵卒作乱之心昭然若揭,此外,更有两位参将出具口供作证。”
说着,给一旁的刘积贤使了个眼色,将供状递将过去。
贾珩道:“据尔等所想,借江南大营扇动兵卒作乱,希冀金陵城中言官弹劾本官不再整军,以此逃脱先前本官所言追缴的贪墨军饷。”
下方几位将校,面色阴沉如晦,心头涌起一股不妙之感。
“侯爷,您说句话,我等并无作乱之心。”阎云心头大急,高声道。
安南侯叶真叹了一口气,道:“诸位兄弟,圣上有中兴大汉之志,朝廷整军经武之势,谁也不可抵挡。”
他又能如何,大势来临,他叶家总要有所表示,而太上皇如那甄家老太君,只怕好日子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等到那时,叶家也要随着江南大营一道沉沦。
贾珩瞥了眼安南侯叶真,暗道,好一个吕端大事不湖涂。
方才以为叶真是保全,其实还应该有一层,祭出几颗人头,来为叶家顺利转向铺路。
但是,等会儿他就让安南侯尽失江南大营军心。
“来人,传本帅将令,将赵戬、张帆、商正刚押下去,以乱军之罪,行以军法,悬首江南大营辕门,警戒诸军,另以何肇、阎云、王轲、冯有麟四人为胁从之将,杖五十,押入诏狱,听候发落!”贾珩沉声说道。
此言一出,赵戬脸色大变,急声道:“我等冤枉,侯爷!侯爷!”
张帆大骂不止道:“黄口小儿,老子要杀了你!”
此公当初在陈汉与安南之战中,也曾是一员厮杀将,虽然年近五十,但凶悍不减,挣脱着两个锦衣府番子的束缚,但终究是多年的富贵生活锈蚀了身躯,被几个锦衣府卫死死按在地上。
其他几个军将见此,想要有所异动,周围府卫端上了弩箭,瞄准着几人。
贾珩冷笑一声道:“将三獠押下去,砍了!”
十来个锦衣府卫押送着几个人向着外间回去,不多一会儿,就隐隐传来一声惨叫。
贾珩看向下方跪着的几位军将,然后转眸看向已经闭上眼睛的安南侯,道:“如此桀骜不驯,然而却并无昔日血勇之气,我大汉军将沦落至此。”
不多一会儿,理刑百户商铭面色红润,目中煞气腾腾,领着几个锦衣府卫从外间而来,用布包抱着人头,道:“都督,三将人头在此!”
“送至江南大营,使诸军引以为戒!”贾珩面色如霜,沉声道。
商铭高声应是。
“几位将军都送至外间,行刑,下狱。”贾珩看向下方一众军将。
处置完一应军将,贾珩看向一旁的安南侯叶真,问道:“叶侯,不知我这番处置,安南侯觉得可还妥当?”
其实这番问着,已有几分杀人诛心之意。
叶真这时才睁开眼,叹道:“军法如山,永宁伯处置并无不当。”
辕门悬首,杀鸡儆猴,看似江南大营的军将是猴,他何尝不是那只猴?
贾珩沉声道:“江南大营从即日起全面整顿,清查相关兵额,追缴历年贪墨军饷,还请叶侯协助。”
就在这时,从外间进来一个将领,拱手说道:“大人,江北大营水师五千大军已开赴新江口,抵达金陵。”
贾珩起得身来,说道:“叶侯,随我去迎迎江北大营的水师。”
这水师只是第一批,等后续还有其他兵马开赴江南大营,将兵变的风险降至最低。
可以说,他根本不能像王子腾那样,待兵变激起之后再行镇压,否则,对他这种军机大臣而言,无疑是某种程度的失职,必须在火势没有彻底烧起来之前,将火苗扑灭。
叶真面色默然片刻,声音低沉说道:“永宁伯,我身子不大舒服,可否先回侯府。”
昔日的袍泽,方才人头血淋淋地出现在他眼前,他却无能为力。
贾珩见叶真神色失魂落魄,也没有强留,道:“那我送送叶侯。”
昔日部将死在眼前,对叶真还是有着不小刺激的。
他此举并非有意树敌,或是对安南侯有什么私人恩怨,而是……打击安南侯的威信和自信。
将安南侯对江南大营的影响力降至最低。
他作为江南大营的整军之人,自然要施加自己的影响力。
待将安南侯叶真送出镇抚司,贾珩重又返回镇抚司的官署,看向刘积贤,道:“昨日兵部的那几位官员,可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