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只能为友,不能为敌。
但将来殿下未必驾驭的住,真等即位以后,也要有所处置,才能保天下太平。
魏王道:“林如海从江南调回京城,巡盐御史空缺,舅舅夹带中可有合适的人手?”
宋璟虽是举人出身,但也与一些进士有着交游,有一些年岁和资历正好在都察院科道御史之列。
此外,宋四国舅宋暄也有一些同年,随着魏王陈然开府观政,心思活泛起来,开始向魏王陈然靠拢。
因为魏王是皇后元子,纵然论着儒家法理,也有着东宫之相,这些人在心理上也没有任何压力。
“有倒是有,不过现在巡盐御史之职较之以往,主掌缉捕私贩,收缴税银现在集于户部以及内务府。”宋璟眉头皱了皱,思忖了下,低声说道:“殿下如是想图盐利之厚,可谋划两淮转运司归属,但如今两淮都转运司也受户部和内务府双方钳制,也不如以往那般自如。”
魏王听宋璟提及内务府,脸上见着复杂之色,道:“内务府实在可惜。”
如果当初自家舅舅能够进入内务府担任会稽司郎中,再等三二年,内务府也就由舅舅主掌。
念及此处,魏王道:“晋阳在姑姑说需要处置甄家还有主持开海商贸之事,今年似乎不再回京,也不知南边儿是何情形。”
任是魏王脑洞大开,也不知晋阳是在南方生孩子去了。
宋璟道:“此事,天子心头不许,再多做也只是平白惹得嫌恶,殿下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谋划前往礼部观政,今年三月的春闱之试,圣上肯定格外重视,而这也是殿下收天下士人的机会,至于货殖营生,宋家祖宅在杭州,那边儿原有不少族人,而南方闽粤之地开海通商,海贸繁荣,银子的事儿,殿下不用太过担忧。”
宋家原本祖宅是杭州府,后来随着宋皇后封为皇后,宋老太公与妻子这才定居在长安城,现在西山的一座别苑荣养,平常深居简出,不给宋家后妃二人惹着麻烦。
魏王道:“那样也好,只是所用银钱甚多,还是多找几处营生才是。”
宋璟道:“殿下放心好了,对了,礼部观政的事儿,前些时日,我见了国子监司业颜宏,其人对殿下风仪颇为仰慕,最近会运作此事。”
“颜宏?”魏王挑了挑眉,面色带着几分惊讶,低声问道。
宋璟笑了笑道:“颜宏与韩阁老为连襟,现为国子监司业,虽品阶不高,但在清流之中名声甚佳,殿下可以接触接触他。”
他也没有想到,颜宏竟主动示好,看来殿下的皇后元子身份的确是名正言顺,深得人心。
魏王点了点头,道:“最近不是传闻韩阁老将要晋位首辅,可这特旨不知为何竟迟迟没有降下来?”
宋璟道:“想来还是忌惮南方士人从此势盛,过年之前应有定论。”
魏王陈然目中现出一抹忧思。
韩宅,书房之中——
火焰腾腾的炉子之上,紫砂壶咕都都煮着,壶嘴不停冒着腾腾热气,而左右两边坐着韩癀以及颜宏。
“兄长,永宁侯去江南主持分省事宜,罢陟州府县官,圣上这番用意何故?”颜宏放下茶盅,面带担忧问道。
韩癀面色澹漠,说道:“还能是为何,不过是要以永宁侯这把大汉神剑将江南一噼两半而已。”
颜宏闻言,面色变幻,低声道:“宫中对我南方士人何猜忌至此?”
韩癀抬眸瞥了一眼颜宏,端起茶盅抿了一口,道:“天下九州四海,不止一个江南。”
颜宏见翰癀不喜,面色微顿,说道:“兄长之言,气度恢弘,实是胸怀天下。”
“这是圣上昨日对我说的。”韩癀目光幽幽,低声说道。
颜宏:“……”
沉吟片刻,说终究没有将自己约了魏王的事儿和盘托出。
韩癀端起茶盅抿了一口,压下复杂莫名的心绪,问道:“子升呢?最近怎么不见他?”
“兄长,最近京中大雪,不少官宦人家的年轻子弟举办了个诗会,子升受邀参加了。”颜宏解释道。
韩癀眉头紧皱,沉声道:“明年春三月就是大比之年,他不在府中好好闭门读书,去参加什么附庸风雅的诗会?”
崇平十五年恰恰是三年一次的科举之年,而明年的三月如果没有什么大事,春闱就要举行。
颜宏闻言,笑了笑,劝道:“兄长也不必太过忧虑,我考察过他功课,还算扎实,已有进士实力。”
韩癀道:“明年如是不中,天下不知该如何嘲笑于我,如是高中,又有非议不公之音,幸在明年圣上无论如何是不会让我主考。”
他以往也主考过两次,但现在晋位首辅,显然以天子的心性,不会再容他广收门生。
颜宏问道:“兄长,宫里什么时候降下圣旨?”
“也就这几天了,估计是江南分省之事底定下来,最迟也不过年后。”韩癀目光,心头也有几许激动。
宦海沉浮多年,坐在那个位置,政治抱负实现就在眼前。
可以说,大汉经过百年,内阁首辅的权力还是相当之大的。
不提韩癀思量着,却说贾珩在锦衣府处置了公务以后,将近晌午时分,领着陈潇一同前往晋阳长公主府,打算临行之前见见咸宁和婵月。
晋阳长公主府,阁楼
李婵月坐在书桉之后抚琴,抬起盈盈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