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贾珩看向脸颊彤彤如火的少女,说道:“好了,咱们先穿好衣裳,再去前厅叙话,倒也不急这一时半刻的。”
方才仍只是随意闹闹,别的倒也没有做。
没有多久,贾珩换了一身青衫,出了厢房,举目四顾,西南角的半亩见方的池塘内,荷叶田田,莲花绽放,正是夏日时节。
贾珩沿着绵长的回廊,向着后宅而去,刚刚走到拐角,忽而面色就是一愣,却见李纨出了月亮门洞,手里捏着手帕,步伐匆匆,似乎刚刚要去解小手的样子。
这时,提着群裾跨过一个巷弄,忽而抬眸之间瞧见了那蟒服少年,“呀”的一声。
倏而,那张秀美温婉的玉容闪过一抹慌乱,连忙向着一旁的巷口躲避,柔声道:“珩兄弟。”
不知为何,这会儿,忽而就有些急的不行,似要尿裤子一样。
贾珩看向那兰色衣裙的丽人,面色顿了顿,讶异说道:“纨嫂子,怎么出来了?”
刚刚唤着,也不知秀丽玉颜的妇人心底想起了什么,手中的秀帕攥紧了几分,螓首下的温宁、婉丽玉颜脸颊红若胭脂,明媚动人。
“我去方……”李纨说着,已是从脸颊羞红至脖颈,声音都开始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贾珩看向那娇羞不胜的丽人,盯着那螓首下躲闪的蛾眉,心头不由起了一丝逗趣之意,近得前来,说道:“纨嫂子可是在找茅房没找到?”
李纨正自心神慌乱,忽而感受到那青衫少年抵近,一颗芳心愈发砰砰直跳,连忙道:“珩兄弟,我知道…知道路的。”
贾珩笑了笑,说道:“我领着纨嫂子过去吧,正好也过去方便一下。”
说着,看了一眼李纨,转而径直向着西南角林木掩映之地的一座青檐草棚而去。
因为考虑到府中女卷众多,自然不可能修着一个茅房,而是在靠近西北角的位置,种植着一片树荫遮蔽的林木,有着让后宅女卷单独方便的茅房。
而李纨低着头,也不多言,群裾下的绣花鞋并拢着,踩过碎石铺就的林荫小径向着茅房所在行去。
倒也不知为何,就是鬼使神差般随着那前面引路的蟒服少年。
然而进入茅房,忽而一愣,连忙顿住步伐,忽而见得那青衫少年勐然转过头来,李纨呼吸紧促,几乎如受惊的兔子般,向后后退几步,抬起张惶的脸蛋儿,道:“珩兄弟,我……我……”
“纨嫂子是要自己来,还是我把着你。”
李纨正自支支吾吾说着,忽而,就见那人一下子拥住了自己,俯身在耳边轻笑着询问,正要说什么,心神惊颤,脱口而出道:“你……我自己就好。”
不是,什么把着啊?她又不是小孩儿!
说来也奇,李纨此刻在这种紧张状态下,倒也不知为何,方才有些急的便意,竟不知何处。
但旋即就见那少年,已经欺近而来,凑到自家唇边儿,花信少妇弯弯眼睫微动,琼鼻之下的粉唇微启:“珩兄弟~唔~”
李纨微微阖起眼眸,芳心生出一股惊慌的甜蜜,连忙伸出双手环住那少年的脖颈,似要融化在那一团火红岩浆中,同化其中。
好似那晚的种种抵死纠缠,变着花样折腾,一下子印入眼帘。
贾珩凑到丽人的耳畔,问道:“纨嫂子这段时间在家做什么呢?”
李纨细气微微,轻轻拨着贾珩的手,秀雅脸颊酡红如霞,颤声说道:“子玉,我没…没忙什么的。”
贾珩轻声说道:“纨嫂子,?”
李纨转过脸去,鬓角的一缕青丝挂在耳畔,不知不觉,娇躯微颤,轻轻扶着贾珩的肩头。
不知何时少年已经低下头去,关中大地六月的夏天,湿热难当,原本温婉如水的声音早已微微打着颤儿,道:“子玉……兰哥儿他用功着呢。”
贾珩声音有些含混不清说道:“那就好,我就放心了。”
“一切都好。“李纨秀眉时蹙时舒,轻声说着。
忽而就响起竹节折断的声音,李纨芳心一跳,下意识撅起,但还未定住,就眉头一皱,心神剧颤,琼鼻鼻翼之下不禁发出一声无意识的腻哼。
忽而,耳畔响起少年的声音,说道:“纨嫂子,家里还好吧?”
“嗯。”李纨鼻翼中轻声哼哼应着,只觉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触几乎让人颤栗当场,郁郁秀发上的一枚簪子的流苏,忍不住左右摇晃了下,原地画圈,旋即,勐然意识过来,芳心大羞,一张秀丽玉颜红若烟霞,颤声说道:“子玉,别……别闹了。”
贾珩怔了下,勐然声音低沉几分,皱眉说道:“是纨嫂子在闹吧。”
李纨“嗯”了一声,只觉先前那股便意有些抑制不住,似将涌未涌,不敢应着,只能贝齿咬着粉唇。
贾珩不由起了几分打趣之意,问道:“纨嫂子这几个月有没有想我?”
李纨闻言,原本就已涟漪圈圈的心湖中波澜骤起,并不出言。
然而那人好像使坏了一样,倏而戛然。
“想没想?”贾珩手掌扬起,问道。
李纨此刻只觉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触涌上心头,既是觉得屈辱又另有一样,只得“嗯”了一声,又没有应着,只是声音带着几许哭腔。
贾珩按兵不动,问道:“纨嫂子究竟有没有想着我呢?”
李纨许是忍不得六军不发可奈何,声若蚊蝇道:“想……”
贾珩轻声道:“纨嫂子在说什么?我没听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