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陈恪,见过父亲....”
司马恪抬起头,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似乎并不为自己现在‘认贼作父’而感到羞耻,反而感觉非常高兴。
当然,司马恪的性格本来不是如此的。
曾经的他,自视甚高,胸有沟壑,还专门阴过陈渊,但一次次被陈渊打服,之后,在面对陈渊的时候,便是摆出了自己最为舒服的姿势。
毕竟,人的底线,都是一点一点的被突破。
连母妃都献出了,他早就豁出去了一切,现如今,在生死危机的笼罩下,再去纠结那么点东西,还有意义吗?
要知道,陈渊可是说了,不留司马氏活口的....
他觉得,自己要是不来这么一出,一定...会步亲爹的后尘。
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而之前他母妃之前说的那句话,则成了他迅速转变的节点。
之前,母妃说:
“瞎说,你爹不还好好的站在哪儿吗?”
那时候他就明白了母妃的意思。
谁赢谁是爹!
周围随着司马恪的这句话,陷入了寂静,杨贵妃始终低着头,不发一言,长公主则是眉头一挑,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似乎是认为弟弟能在这紧要的关头,能说出这样的话,似乎....很对。
杨化天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杨贵妃,又将目光转到了陈渊的身上,那意思,有时候只有男人才能明白。
李素清则是目光闪动,想到了陈渊一直以来的传言,本以为是假的,没想到居然是真的,还被司马恪给捅破了。
讲真,这句话要是被景泰给听去了,绝对是死不瞑目。
谁能忍受这种奇耻大辱呢?
但,陈渊没有说,连一丝暗示都没有,因为他觉得,这有点...没品。
也没有这个必要。
现在司马恪来的这么一出,让陈渊也愣神儿了一瞬,神情认真的其身上打量了一圈。
“陈兄,能否容我说一句话?”
忽的,长公主平阳开口道。
“长公主直言就是。”
凭心而论,平阳公主没有跟他为敌过,而且,之前还帮他遮掩过身份,所以,他倒也没有急着将其打落尘埃。
“陈兄现如今应该无意一战而下京城吧?”
“为何?”
“呵呵,其实陈兄已经早就做好了准备,不过既然让妾身说,那妾身就说几句猜测之言,现在对京城下手很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
“其一,陈兄现如今的名望随着之后的传播,已经达到了顶峰,现在对灭掉朝廷,只会成为众失之的。
为天下有志取天下之群雄围攻。
其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朝廷底蕴虽然尽没于此,可还是有些实力的,中州各处,并州,云州等地,都还有聚集的大军,一旦朝廷中枢被灭,这些大军便会被其他势力所吞并增长实力,而陈兄根基在南方。
现如今还伸不到中原四州来,只会为其他人做嫁衣。
其三,司马氏太祖尚在,虽然不知为何没有出手,但必有其谋划,可一旦覆灭京城的话,九成会引动其动手。
仙人毕竟是仙人,仙威难测,陈兄历经两场大战,想要诛杀一位仙人的话,所付出的代价将会很大。”
“说得好。”
陈渊点了点头。
平阳长公主被赞誉不输男儿,若是男儿身,其余景泰之皇子绝对都比不上她,眼下说的这些不算什么深奥之言。
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看出来,且一条一条的列举出来,的确称得上一句不凡。
而平阳公主却没有丝毫沾沾自喜的神情,继续道:
“所以,妾身斗胆想请陈兄饶我母子三人一命。”
“嗯...”
“父皇陨落,朝中大元尽没于此,现在能够登基为帝者,无过于皇二弟,和皇四弟,之前掣肘太多,妾身的一些准备都算不得什么。
但现在,倒是有希望。”
大皇子司马乾已经陨落于余波之上,平阳公主也一直都在关注,现在,只有二皇子司马佑逃回了京城。
“继续。”
“司马佑若是登基,必然会想尽办法的调动力量充斥于中州,将此地打造成铁桶一般,并且会用各种力量保住江山。
乃至是请动太祖,一旦如此,虽然陈兄或许不会在意,但毕竟也是一些麻烦。
而若是阿恪能够登基的话,可就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虽然阿恪也会效彷司马佑的所作所为,但我们真正的目的,其实是为陈兄留一个完整在中州膏腴之地。
日后陈兄大军兵锋直指中州的时候,阿恪会禅位给你,如此,一来名正言顺,二来,也能免得折损。”
听完这番话,司马恪的眼中忽然闪烁起了一抹光芒。
他...有希望登基为帝?
“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司马恪现在叫陈恪。”平阳公主直视着陈渊问道。
“不够。”
“凭吾等被你留下禁制。”
“没必要....”
真要是放他们回京城,凭借司马家的底蕴,一些禁制绝对能够破去,至于誓言,他们又并非什么高层次的武者。
誓言,也没用。
“呵呵...其实司马家现在已经基本上完了,嗯....陈兄难道不想看到司马氏族在接下来内耗,争斗?”
“呵呵....”
陈渊点了点头:
“好,就依你说的。”
他倒不是仁慈,只是他其实在看到他们母子三人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