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万具尸骸渐渐堆积成了一座巨大的尸山。
高的令人心中发寒。
“天神啊!”
一个老人仰头看着京观的顶端,“秦王殿下好大的煞气!”
“这是报复!”
一个官员大声道:“黄州被屠,乾州被屠,殿下说过,将十倍还之!今日只是开始!”
百姓们顿时肃然起来。
“原来如此吗?”
一块刚打磨好的石碑被送了过来。
李玄提着笔走了过去。
他看看京观,低头书写。
身边,韩纪念道:“大乾十五年七月,孤领军大败叛军,集尸骸数万于道州城外,筑京观,以震慑天下异族!”
煞气仿佛透过笔端弥漫开来。
有人在大声的传颂着。
“孤在此敬告天下:黄州、乾州军民冤魂不远。从今往后,异族但凡杀我大唐一人,孤当杀十人以报!”
李玄把笔一丢!
回身。
数万道州百姓跪下。
心悦诚服的喊道:“殿下千岁!”
……
阿史那燕荣逃回了建州,第一件事便是甩锅。
“潘广成无能,以至于老夫被北疆军伏击,去禀告国公,速去!”
这是甩锅啊!
这还是那个从容的阿史那燕荣吗?
若是需要,下次他是否会把老夫也丢出去?
马川心中凉了半截。
阿史那燕荣坐下,深吸一口气,渐渐恢复了平静,“去告知越州钱嵩此事。”
他盯着信使,沉声道:“道州是守不住了,若是老夫没算错,此刻道州已然失守。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原话告知钱嵩。”
“领命!”
马川站在大堂外,想到了道州和潘广成。
此战,道州作为诱饵,不可谓不努力。
潘广成知晓战败的后果,但依旧义无反顾的站出来,这是大无畏。
道州诱敌,越州牵制,建州军最后一击……
这是阿史那燕荣的谋划。
当初马川觉着这个谋划堪称是无懈可击。
是啊!
每一步都是如此的完美无缺,怎么会败呢?
可此刻想来,他们一厢情愿了。
李玄只是一个将计就计,就从鱼儿变成了渔夫,而他们,从渔夫变成了鱼儿。
这一战,最可怜的便是道州和潘广成。
马川脚下有些漂浮,往外缓缓而行。
有声音从角落里飘来。
“将军此次谋划堪称是无懈可击,可依旧败了!”
“当初咱们都说此战必胜,都觉着将军的谋划无懈可击,可却忘记了一事。”
“何事?”
“那李玄乃是大唐名帅啊!”
是啊!
那是大唐名帅!
而他们把这位大唐名帅当做是了鱼儿。
马川突然苦笑。
第二日,有消息传来。
“北疆军破城后不纳降,杀光了守军。在城外筑京观,说是那京观高耸入云。还有京观石……”
“写了什么?”
“大乾十五年七月,孤领军大败叛军,集尸骸数万于道州城外,筑京观,以震慑天下异族!”
天神啊!
马川浑身颤栗。
……
进了皇宫之后,有人建言毁掉李氏宗庙,但贺尊等人却极力反对。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再有,国公起兵的名头乃是清君侧,若是拆毁李氏宗庙,那便是死仇。不妥。”
贺尊没说的话是:国公乃是李泌一手扶持起来的,这些年李泌对你堪称是贴心贴肺。若是拆毁了李氏宗庙,在天下人的眼中国公便是狼心狗肺。
大义啊!
不能丢!
石忠唐点头,“呵斥。”
“是!”
“等等!”
石忠唐起身,“我去祭拜一番。”
石忠唐去了李氏宗庙,一番祭祀祷告……
“国公说了,起兵乃是为了清君侧。陛下身边有佞臣,佞臣不死,大唐不宁!”
石忠唐第一次走出了皇宫。
皇宫之外便是皇城。
皇城庞大,随行的文武官员压根就没法填满原先的官僚架子。
“许多官吏都跟着李泌南行了。”贺尊说道。
“招募。”石忠唐说道:“长安依旧有不少人才滞留,对这些人要宽厚。”
“是!”
千金市马骨的道理谁都知晓。
石忠唐走出皇城,看着朱雀大街,蹙眉道:“行人稀少,为何?”
“长安百姓有些惧怕。”贺尊苦笑。
“他们怕什么?”
“屠城。”
屠城的恶果终于显现了。
石忠唐说道:“换便衣。”
他要在关中扎根,就必须得安抚人心。
一行人换了便衣,悄然遁入长安市井中。
小巷子中出来聊天的人比往常更多。
在局势不明的情况下,惶然的人们需要抱团取暖,来舒缓未知的恐惧。
石忠唐等人就装作是行人,缓缓而行。
一群男女混杂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局势。
“黄州屠城,乾州屠城,城中的百姓说是都被杀光了,野狗吃了许久,吃的眼珠子发绿。”
“可怜那些百姓啊!”
兔死狐悲的情绪很是浓烈。
“不过这里是长安,想来他们不敢吧!”
石忠唐微微点头,进了长安城后,他严肃军纪,果然收到了作用。
“什么不敢?上次老王家不是被杀了两个?老李家被抢了个女子,至今生死不明……”
石忠唐眼中多了杀机,看了贺尊一眼,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