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时候,政治上的事就那么简单,只是人为把它们弄复杂了。”杨玄说道:“要想识破迷雾,唯有从根源去分析。”
老贼赶紧拿出小册子记录。
我这也算是开山立派了?
“一个公主,一个驸马,两枚棋子罢了,身不由己来到这里,千余精锐骑兵护卫,声势浩大……这里乃是北辽腹地,就算是公主出行,两三百骑兵足矣,可此次却来了一千,为何?”
杨玄停顿了一下,老贼记录完毕,抬头看着他。
一脸渴望的模样。
“造声势。”三个字,杨玄就说清了二人此行的目的,“北辽虽说立国多年,国中却依旧分为农耕与放牧两种势力。林雅等人控制着一些势力,阳奉阴违。”
他停顿了一下,等老贼记录完毕后,才继续说道:“下面那些部族对谁忠心?利益与强势。谁给他们好处最多,谁最强势,他们就依附谁。”
这个年轻人啊!
屠裳眯着眼,见王老二在边上百般无聊,不禁恨铁不成钢的叹息一声。
“驸马与公主从宁兴一路游山玩水,直至边疆,这一路便是在告诉沿途的军民,陈氏与皇室联手了,皇帝的实力越发强大了……这,便是目的!”
杨玄起身,“早些睡。”
老贼在记录,王老二躺在床上,无聊的发呆。
隔壁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屠裳突然问道:“郎君小时候……真是猎户?”
老贼抬头,“货真价实。”
屠裳失笑,“猎户能有这等见识,要么乃是天授,要么便是天才,郎君是哪一等?”
老贼没有迟疑,“天授加天才!”
“郎君想要什么?”屠裳看着老贼。
“郎君想建功立业。”老贼的回答滴水不漏。
“郎君二十不到就是一州刺史,按理该心满意足了,好歹踏踏实实的做几年,再谋求改变。可老夫却发现郎君很是急切,仿佛身后有猛虎在追赶他,一步快过一步,为何?”
老贼笑道:“郎君年轻啊!年轻人心急嘛!”
“是吗?”
“当然。”
晚些,老贼过去了。
王老二昏昏欲睡,屠裳坐在床边看着他。
“老二。”
“嗯!”
“可想寻个女人成亲生子?”
“怡娘和郎君会管的,我不管。”
屠裳楞了一下,叹息,“老二,你此生想要做什么?”
“郎君和怡娘会管的。”
屠裳怔怔的看着他,“老二,若是他们让你去做危险的事……你也去?”
“郎君会站在最前面。”
“你不怕?”
“怕什么?杀人啊!好玩。”
“若是郎君危险呢?”
“我去救他!”
“可会死人!”
“死就死啊!”
“活着不好吗?成亲生子,看着孩子长大,以后孝顺你……”
“郎君会管啊!”
“别人也能管。”
“别人会骗我。”
“郎君就不会骗你吗?”
王老二看着他,摇头,认真的道:“阿娘说,一个人对你好不好,要看。你惹事了他抽你,你做事了他夸赞你,他吃什么你吃什么,有好处记得你,遇到危险不会丢下你……那人就不会骗你。”
他打个哈欠。
“那人就是郎君。”
屠裳点头,“睡吧!”
王老二闭上眼睛,“屠公你今晚奇奇怪怪的,早点睡啊!”
“好!”
王老二闭上眼睛,不过是转瞬,呼吸就平稳了。
这入睡的速度让经常失眠的屠裳羡慕不已。
他给王老二盖上薄被,悄然出去。
杨玄就站在门外。
“出去走走?”
“好。”
二人出了逆旅,就在小镇上缓缓而行。
“屠公在担心什么?”
他就住在隔壁,屠裳问话并未刻意压低声音,所以杨玄听了个清清楚楚。
屠裳说道:“郎君太过急切,在老夫看来,这便是野心。”
“我有何野心?”杨玄笑了笑。
“老夫不知。不过郎君这般急切,若是顺遂,年纪轻轻就能做了北疆节度使。北疆节度使便是人臣之巅,年纪轻轻的郎君,野心勃勃的郎君剩下数十年能做什么?难道就原地不前?”
“我只是喜欢进取。”杨玄觉得此刻不是袒露自己目标的时机,若是屠裳不赞同,他难道还能灭口?
“郎君想让老二做什么?”
“这个……”杨玄想了想,“我还真没想过。待我想想啊!”
他仔细又想了想,“老二啊!就是吃啊喝啊,胡吃海喝,怡娘提及他就头痛,我也是如此,恨不能他一夜之间就变得聪明起来,却又担心他一旦聪明起来,就会失去了那份纯真,变得市侩……患得患失啊!”
“他还得成亲生子,可给他寻什么样的妻子才好,这也是个大问题。寻个精明的,我又担心老二会被她给控制了,欺负了……寻个贤良的,又担心她太过软弱,掌不住家……所以一直蹉跎。”
屠裳点头,“是啊!老二的性子,若是寻个太强势的女人,多半会被压制了。”
“法子倒是有。”
“什么法子?”
“有人盯着他们家,若是那女子欺负老二,就出手。”
“是个好主意,可老夫觉着还不妥当,天长日久容易生变。”
“是啊!最好的法子便是寻个心地善良的女子,但必须有主见,能掌家。”
“这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