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想着如何捞钱,都在想着如何升官发财。
你以为吏治是一日坏掉的?
非也!乃是日积月累。
有人贪腐,有人乃是庸官。这样的官员没人管,这样的官员飞黄腾达。那么,其他人看了会如何?
他能捞钱,我为何不能?
渐渐的,没人认真理事了……
其实,贪腐不可怕,可怕的是贪腐了之后,他们还不管事。
更可怕的是,他们借着职权横征暴敛。
如此,只需数十年,地方就尽数糜烂了。
接着,你就会看到流民。
接着,你就会看到烽烟四起。
接着,你就会看到异族马踏……中原!”
老妻苦笑,“皇帝赶你出朝堂,不要你了,你还操心这些作甚?”
“老夫不是为了他操心!”
“那你为了谁?”
“这个大唐!”
罗才说道:“当初武皇说,吏部当为国理才,为国举才。
老夫一直记着这番话,一直以这番话为座右铭。
可……太上皇登基后,不论青红皂白就清洗朝堂,随后任用亲信。
老夫勉力支撑,本想当今登基会好一些。
没想到的是,依旧如故,变本加厉。
加之权贵和世家门阀插手朝堂,老夫这个吏部尚书倍感煎熬……”
“那就回家吧!”老妻劝道,“事不可为,你也尽力了,足以告慰武皇了,回家去!”
“老夫不舍!只要想到那些无能之辈将充斥朝堂之上,老夫就心急如焚,夜不能寐。”罗才的眼里布满了血丝。
“你还想做什么?”老妻知晓他执拗,但此事却不准备听从他的。
“大唐危矣,老夫想为大唐续命。”
“你一人能续命几时?”
“哪怕只是一刻!”
老妻摇头,“我去收拾东西,此次却由不得你,咱们早些回去!”
罗才被赶回家中,家里的仆役也跟着没脸,最近都低着头办事。
而且回老家后,也用不上那么多仆役,有人会被遣散。
故而罗家一副日落黄昏的景象。
数骑来到了罗家外面。
叩叩叩!
今日的仆役开门慢了许久。
吱呀!
“找谁?”仆役有些不耐烦。
然后,揉揉眼睛,“郑尚书?”
几个在收拾东西的仆役愕然回头。
“不是他拼命攻击,才让阿郎被赶回家的吗?”
“他来作甚?落井下石?”
“说是阿郎触怒了陛下,他弄不好是来送坏消息的!”
整个前院随着这句话变得愁云惨淡。
“罗公可在?”郑琦微笑问道。
“小人这便去禀告。”
若是以往,罗家的仆役不会这么急切,但是造化弄人,如今罗才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得罪不起郑琦这位国丈的心腹。
罗才得知郑琦来,第一反应就是冷笑。
“怕是来让老夫妥协的。”
罗才在吏部多年,就算是不刻意经营,依旧掌握着最大的一股人脉。
这股人脉作用巨大。
他认为郑琦是来要这个人脉的。
至于交换,想来是用自己儿孙的前程。
“老狗,想都别想!”
罗才去了前院。
见到郑琦,刚想冷笑。
郑琦躬身,不是拱手,而是躬身。
门外,几个邻居假装路过。
后面,罗才的老妻心中担忧,带着儿孙悄然跟来。
所有人都看到了郑琦躬身。
拱手是见面礼,没啥。
躬身,多是晚辈对长辈。
郑琦直起腰。
“罗公,老夫特来赔罪!”
……
杨玄出了皇城,郑索等人在等候。
“辛苦了。”
杨玄问了截杀的那伙人的情况。
“风尘仆仆,应当是从北疆一路跟来的。”
“有数了。”
杨玄说道:“老韩。”
姜鹤儿感受到了些冷意,心中一怔。
“郎君。”韩纪上前。
“来而不往,非礼也!”杨玄淡淡的道。
“老夫明白!”
杨玄随即温和一笑,“去那个谁家……张五娘家看看。”
姜鹤儿低声道:“郎君方才好吓人!”
一行人按照张五娘给的地址找了过去。
如今长安城中的坊墙许多都被推倒了,剩下的也是苟延残喘,装模作样。
顺着寻到了一条小巷口,老贼看了一眼,“咦!这里面有些不对。”
“什么不对?”王老二问道。
老贼说道:“这气息有些熟悉。”
“墓穴?”
“不,怕是死过不少人!”
潘正问道:“师父你为何能感应到?”
老贼叹道:“等你多见贵人几次,自然就感应到了。这东西,就是阴气,贵人的身上最多。”
杨玄生出了些兴趣,“那平民百姓的墓穴呢?”
老贼说道:“平民百姓的墓穴埋的浅,棺木普通,日头就这么浸透下去,没几年就散了。”
“哎!”
边上一声叹息,幽幽的,吓了众人一跳。唯有老贼淡定的道:“哎!老夫说的可对?”
吱呀!
边上的一户人家开门,一个老人用浑浊的眼睛看着老贼,“有些道行啊!这里确实是死过不少人。”
“如何死的?”老贼问道。
“当初武皇重病不起,宫变。
这里就是一个大将的家,太上皇的人马冲杀进来,杀光了那个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