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当初让前锋再谨慎一些,一路搜索前进,那么,应当能避免被伏击。
就算是前锋没发现,可老夫也该广布斥候啊!
斥候少了,而且,也大意了。
长久的太平,长久的居高临下,让自己和麾下太骄狂了。
随即的厮杀,萧曼延反思了许久,觉着麾下的表现堪称是无懈可击。
骤然遇袭,被冲散了之后,麾下并未溃散,反而自发在集结,反复冲击着唐军。
但唐军训练有素……这一点萧曼延必须要赞美陈州军,取得突破后,他们并未迷恋于冲杀,而是先分割潭州军。
一次次分割,随即击溃;再分割,再击溃……直至潭州军士气濒临崩溃。
这一战,他输的心服口服!
“但老夫知晓了你用兵的手法,下一次,咱们再来!”
萧曼延抬起头,眼神灼热,恨不能此刻便能扬刀跃马,领军赶赴沙场。
时辰到了。
将领们陆续赶来。
“擂鼓!”
鼓声响,将士们从各处涌进了校场。
“开始操练!”萧曼延走上台子,这个时候他是威严的,不拘言笑。
“杀!”
整齐的阵列中,爆发出了闷雷般的呐喊。
“冲杀!”
骑兵反复冲杀,步卒列阵,一步步往前逼近……
大辽的步卒是为大唐准备的,所以,一直以来,他们都没找到用武之地。
“狠狠地操练。”萧曼延吩咐道:“特别是步卒,要能立于刀山之前而不变色!”
唐军的步卒是他们当年能横行天下的根基,能面对铁骑冲杀也毫不动容的存在。
“祥稳。”有人将领说道:“面对大唐,咱们是进攻啊!步卒,随意操练一番就是了。”
萧曼延摇头,“别小看了大唐,更别小看了陈州军。杨狗的人马凶悍。若是大军厮杀,谁能确保咱们能一直压制住唐军?若是压制不住,唐军随之反弹……咱们用什么来抵御?步卒,必不可少。”
实际上,现在大辽内部骑兵制胜论甚嚣尘上,在那些大将的口中,骑兵无所不能:机动,犀利。
而步卒笨重,一旦敌军退却,步卒就成了鸡肋。
是的,在大辽上层,普遍认为此后两国之战的战争将会是大辽主攻,而大唐防御。
攻击的一方,步卒的首要任务是攻城。主要作战力量还是骑兵。
用强大的骑兵集团去突袭敌军,冲击敌军。什么据城而守,断你粮道,攻打别的地方……若是兵力足够,就留下人马看守城池,主力往纵深攻击。
如水银泻地!
无坚不摧!
这才是大辽的征战方式。
“这便是大辽的无敌雄师,这一次,老夫不会再犯错!”萧曼延握紧双拳。
一骑到了校场边缘,骑士下马朝着这边奔跑。
“祥稳。”
有人指指来人。
来的是个小吏,他冲上台子,说道:“祥稳,使君有情。”
“好生操练!”萧曼延吩咐道:“不可懈怠,不可惜力。”
一路到了刺史府,萧曼延见到了使君赫连荣。
“他们回来了。”
赫连荣少了一只手,越发的沉稳了。
“万舒等人准备发动,局势正好,两边旗鼓相当。那边却来了两百余人,据说,是瓦谢当年覆灭后散落的部族,从奉州那边归来……”
“奉州,杨狗不是才将去清理了山贼吗?”萧曼延问道。
幕僚金泽点头,“正是。”
赫连荣说道:“如此,当是躲避杨狗遁逃的小部族。”
“老夫也是如此认为的,只是,这个小部族的实力不俗,大乱了布置,只能暂时搁置冲突。
是夜,两边同时准备刺杀对手,这边去的是鹰卫的好手,本以为十拿九稳,可却全军覆没。而那边不知派来的是谁,尽数绞杀了他们……”
萧曼延摸摸袖口里的兵书,“辛无忌藏拙了,可见此人心思深沉。那五百人呢?”
“回来了,一个不少。”
萧曼延叹息,“老夫越发觉着此人有枭雄之姿了。”
金泽赞同这个看法,“他放归了咱们的人,这是示好,表示愿意妥协,但也是警告。”
“若是下一次再对他下手,那么,他会选择鱼死网破。”萧曼延觉着这事儿有些麻烦。
“老夫一直以为,辛无忌的目标是一统草原。”赫连荣开口就让人惊讶,“瓦谢部覆灭,老夫扶持他,立了镇南部。
本想用于制衡驭虎部与基波部,可辛无忌此人狡黠,不肯吃亏,左右逢源。
驭虎部与基波部覆灭,他依旧活蹦乱跳的。”
赫连荣伸出左手去拿茶杯,袖口伸展开来,露出了手腕那里光秃秃的断茬。断茬有些发红,看着圆圆的。
“习惯了。”赫连荣自嘲道,换了右手去拿茶杯,喝了一口,“驭虎部覆灭,唇亡齿寒啊!他本该马上来求见老夫,涕泪横流的恳请老夫庇护。可他却没来。”
“杨狗对异族太狠,三大部的俘虏们,如今都在修路。”金泽笑道,“辛无忌不来求助,这便是有了异心。”
“老夫也有些迷惑,这么一个孱弱的镇南部,他难道不惧杨狗。”赫连荣讥诮的道:“杨狗若是要灭他,他能去何处?”
“这是被权力迷惑了心智。”金泽说道。
“老夫知晓,只是想不明白,这人湖涂到了这等境地。”赫连荣说道:“此次老夫算是看明白了,他辛无忌就是想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