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长陵站了出来。
这是先帝存世的最后血脉。
论身份,在不少人的眼中,也是大辽最尊贵的身份。
她竟然披着甲衣而来。
这一刻,所有人彷佛看到了先帝披甲入军中的场景。
有人哽咽。
有人唏嘘。
侧面的战斗结束了。
先帝的侍卫出手,陈嵩的心腹哪里会是对手。
侍卫们回来,继续站在长陵的身后。
父亲,您看到了吗?
他们,依旧记得您!
长陵抬头看着夜空,雪花依旧纷飞。
但,温柔了许多。
“你等,将效忠于谁?”
长陵问道。
副将毫不犹豫的走到她的前方,转身跪下。
他的麾下纷纷跪下。
长陵提高了声音。
“你等,效忠于谁?”
声音被凛冽的寒风吹过人群上空。
无数人缓缓跪下。
“我等,效忠大长公主!”
长陵的身体轻轻颤栗。
然后,恢复了平静。
她走了下去。
跪着的人群缓缓避开一条通道。
长陵顺着这条通道走过去。
前方,无数火把猎猎。
副将高喊,“恭迎大长公主~!”
这是效忠!
两万人高呼,“恭迎大长公主!”
贺延光哽咽,“陛下,您看看啊!您看看公主啊!”
长陵回身,看着跪伏在雪地里的将士。
“免礼!”
两万将士站起来。
把身材相对娇小的长陵挡的严严实实的。
但所有人的目光都伴随着她前行,看着她再度走到了前方,走到了陈嵩身前。
“你宣誓效忠于先帝,但你却可耻的背叛了他。”
长陵冷冷的道。
控制他的侍卫把内息收回,陈嵩的声音恢复了正常,他惨笑道:“老夫也不想背叛陛下,可陛下驾崩,林雅的人来劝说,说皇叔不是陛下的血脉,沐猴而冠,他撑不住多久……
老夫害怕啊!老夫害怕新帝失败,会被林雅清算。”
“可你更想着的是荣华富贵!”
长陵讥诮的道。
“是,可谁不想呢?”陈嵩为自己辩驳,在长陵冷冷的注视下,哀求道:“大长公主,老夫知晓自己罪无可赦。臣愿意赎罪,臣愿为大长公主效劳……”
“你的救赎,来的晚了些。”
长陵回身。
四万人噤声,看着那个火光下的女人。
她负手站在那里,仰望着苍穹。
……
“相公请。”
在这个缺少娱乐的时代,最大的乐子便是饮酒作乐。
青楼,酒楼,酒肆,家中……
喝酒就是最大的乐子,歌舞也只是点缀罢了。
洛罗国的贵族们最喜欢开趴体,用各种肉类和酒类堆满餐桌,吃饱了吐,吐了接着吃……
酒足饭饱,男女悄然出现在某个房间内,晚些出来,面色潮红。
接着吃喝,接着寻找自己的猎物……
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啊!
这是贵人们的态度。
在北辽也是如此。
林雅的酒宴持续到了晚上。
也就是说,从晚饭吃到宵夜。
一群人还在吃喝。
肠胃在拼命的工作着,可依旧跟不上进食的速度。于是,平日里威严不凡的贵人们纷纷松开腰带,挺着大肚子,举杯畅饮。
林雅举杯,喝了一口。
看着自己麾下人才济济,他难免有些踌躇满志。
一个随从进来,脚步匆匆。
那些正在吃喝的文武官员依旧沉迷在其中。
呯!
众人抬头看去,林雅手中的酒杯没了。
目光下移,酒杯在地上粉碎。
这是……
林雅面色冷峻,“城外的陈嵩部大营,此刻灯火通明。”
“出事了。”
林雅冷笑,“多半是皇帝的人去袭扰,派人去打探,另外,让咱们的人马准备。”
“领命。”
众人随即起身散去。
大堂内,冷清了下来。
桉几上杯盘狼藉,残羹剩饭摆放的杂乱无章。
酒肉的气息有些冲鼻。
林雅缓缓走下去。
觉得有些凄冷。
脚步声再度传来。
一个小吏跑进来,面色惨白,“相公,城外有人高喊,陈嵩部被大长公主控制了。”
林雅止步。
“定然是那两万去增援内州的军队突然折返,好一个皇帝!好一个长陵!”
他突然一脚踹翻了桉几,酒菜纷飞中,咆孝道:“去查问。”
消息来的很快,有人逃出大营,在城下报信。
林雅依旧站在那里。
“相公,今夜大长公主突然现身陈嵩部大营中,擒住陈嵩,那两万南去的大军包围了大营。大长公主一番话令陈嵩部宣誓效忠……”
“不是皇帝?”林雅有些愕然。
“就是大长公主!”
林雅已经冷静了下来。
“那个痴呆文妇,原来,还有杀伐果断的一面?老夫,小觑了她!”
……
宫中,皇帝还没睡。
他坐在那里看奏疏。
灯火摇曳,雪花在外面飘飞。
很奇怪的是,每当下雪时,天地间总是很安静。
“陛下,皇后来了。”
皇后孙玉来了,还牵着快五岁的太子。
“陛下。”
皇帝难得露出笑脸,“外面下雪怎地就出门了,大郎可冷?”
五岁的太子行礼有板有眼,“父亲,不冷。”
“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