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点点头,答应道:“好的师父。”
师徒二人久别重逢,杨明有许多话要跟师父说,而尹志平也十分喜爱杨明,自然是凡问必答,因此师徒二人说说笑笑就下了终南山。
不一时师徒二人过了南阳。
再往南走就见方圆数十里也没有人烟,到处都是一片荒芜,还有不少白骨东倒西歪的在路旁。
杨明和尹志平都脸色凝重,他们知道这襄阳城以北都是蒙宋两军交战之地,近几年里早就被蒙古大军,不知道像犁地似的犁了多少遍了。
所以说百姓能逃的都逃走了,不能逃的也都死绝了,除了过路的难民灾民和带着壮丁保镖的商队,一路上尹志平师徒也遇不到其他人等。
走到几个时辰二人见天色已晚,就找到一个流淌着小溪的去处生火烤面饼,喝些热水,吃一些干粮,然后就和衣而卧。
转眼到了后半夜,尹志平正端坐在篝火旁默运玄功,忽然听到远处有叮当叮当的兵刃交击声,随即出定收功,摸着一旁的配剑。
随着交击声越来越清晰,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你这老儿恁的无理,一直追老夫作什么?”
另一个一样苍老的声音回道:“你无理在先,到我家山谷毁了我谷主的不少情花,快快随我回谷向谷主请罪,若是态度好些可宽恕一些。”
“我参仙老怪纵横南北数十年,哪里是你想留就留的?”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哼。”一下,然后两人就不再说话,但是那兵刃交击声和呼和声却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杨明突然坐起低声道:“师父,我听着第一个说话的好像就是梁子翁,他是个好人,咱们帮帮他吧。”
尹志平皱眉道:“自从当年王师叔在燕京与他一会,参仙老怪已有数十多年不曾行走江湖了,怎么这两年又露面了?还要寻找什么木十八?”
杨明早就跟尹志平说了自己遇到梁子翁,然后带梁子翁回家见杨康询问木十八的事情,尹志平心知梁子翁乃是旁门左道的宗师,此次重返中原也未有恶迹,跟杨康师哥还有弟子杨明有些交情,若不是为恶被人寻仇,当可出手开解一二。
随着打斗声临近,片刻后就见到一个身穿葛袍的白须白发的老人手拿一柄药锄与一个身不满四尺,但长须及地的矮小老人交手,那个矮小老人手拿一把一丈多长的龙头钢杖,只是能拿起便可见神力非凡,更难得的是他杖法迅猛,舞动间劲力浑雄,恍如一团银光朝着葛袍老人卷去。
那仙风道骨的葛袍老人武功不在长须老人之下,但他却不愿缠斗,边打边走就到了尹志平两人身前。
梁子翁将药锄一甩挡了长须老人的龙头铁杖后,瞥见了不远处的篝火前站着的杨明和尹志平,忍不住轻咦一声。
那长须矮老人见梁子翁不逃了,也收杖站定,道:“梁老先生,你的武功比我高,但是我们也不是生死相搏,伱今天只要跟我回谷向谷主谢罪就好,我老樊担保你没有生命危险。”
梁子翁冷哼道:“你们谷主是什么东西?也劳动我去请罪?你莫不是真以为老夫不敢下杀手不成?”
长须矮老者脸上青气一闪,将铁杖往脚下石块上一插,火花四溅下发出刺耳的交击声,沉声道:“你这老儿好没道理,抓起来非得关上几年不可,师弟们,速速布阵。”
从四面八方各有清啸传来,然后就忽然冒出数十个青袍人,他们各拿着巨大的渔网挡住了四方,月光下就见那渔网上有着兵刃,丝线闪闪发光,显然是用铁丝铜线所制。
梁子翁大惊失色,东突西转,可是药锄打不破渔网,不过片刻间空间越来越小,渔网不断合围下,眼看着就要将梁子翁网于网下。
杨明想起了梁爷爷待自己不错,看着似乎下一瞬就要被人拿住,忍不住看向尹志平,道:“师父。”
尹志平知道杨明的意思,他看这伙青衣人形式古怪,衣着样式也十分古朴,不管是显露的武功还是样貌特点都是自己从未听闻的,心头也是颇感疑虑,便喊道:“诸位且慢。”
那长须矮老者见尹志平和杨明不过是一大一小两个道人,便冷哼道:“我绝情谷抓捕盗贼,道长莫要多事。”
尹志平上前起手道:“贫道全真教尹志平,敢问老前辈尊姓大名?这位梁老先生乃是我教故人,不知你们捉他,确是因何?”
长须矮老者道:“我乃樊一翁,是绝情谷中人,这梁老头入我山谷,本来我谷中以礼相待,可是他却悄悄偷了我们谷中的情花,若是偷拿一些认个错也就罢了,可他被发现了非但不交还宝植,反而出手伤人逃了出去,我家谷主便命我们出来捉他。”
樊一翁乃是绝情谷主的大弟子,谷内一应事务都是他来处置,所以虽然久在山谷中隐居,但也听说过全真教乃是天下第一大派的名声,他虽不知道尹志平是什么身份辈分,但也不敢怠慢,这才出言解释。
说完想起尹志平说梁子翁是他们故人,就又加上一句:“道长清修问道便好,不要多管闲事。”
樊一翁说完,便要下令渔网阵收紧拿了梁子翁离开。
可自从全真教威震天下以后,江湖上从来没有人敢像樊一翁这般跟自己说话,尹志平老脸一红,只觉在弟子面前失了面子,也有些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