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云峰
“师尊今日我去月心小筑见到了郭辰子。
他挑衅我,弟子担心若是和他爆发冲突了会如何。”
“同门之间,最好莫要相斗。”
“若他咄咄逼人,我可需忍?”
白山问罢,恭敬垂首在灵雾缭绕的山前,他衣服里,悄悄贴了三张正在静静燃烧的风行符。
月光昏昏,那一道模糊而圣洁的娇影轮廓正在朦胧中。
继而又是一声好听、似染了烟火气的笑声。
“不用忍,直接打就是了。
打不过就来找师父。
当师父的,对还未得到成长的弟子进行庇护,也是应当做的。”
“多谢师尊。”白山轻轻道了声,“可弟子若是真和他打起来,必然会全力施为。”
嬴凤仙道:“本就该全力,他是做师兄的,你若不全力,难不成还被他欺压?”
白山沉默了下来。
嬴凤仙道:“你凌晨赶来就是为这事么?
看来那郭辰子真是自以为自己是宗门年轻一辈的天骄了,所以想要以大欺小,趁着你还没成长而来打压你。
如此心性,落了下乘,实在难看。
不过你也不必过于担心,你身后有为师在。
他敢真对你如何,为师绝不轻饶。”
白山犹豫了下,缓缓问:“师尊,若是若是弟子全力出手,不幸将郭师兄打杀了,该如何。”
嬴凤仙愣了下,旋即莞尔一笑,“没有若是。
你是万象境初期,常年在凡间,而他是万象境后期,常年在仙界你还未成长,不是他对手。
若真有出手,自也不必留手。”
白山执着地问:“万一呢?”
嬴凤仙道:“若真有这万一,身为万象境后期还被你杀了,那也是废物一个。与其或者浪费仙宗资源,早死早轮回,也是不错。
只是他那师父会来寻衅滋事,到时候说不定还会闹到师祖那边去,会有些麻烦。”
白山沉默良久。
忽地行礼,沉声道:“师尊,弟子弟子不慎,已将郭师兄斩杀。”
嬴凤仙:??????????
“此事不可戏言,你说什么?”嬴凤仙声音略有急促。
白山听她如此,心有些忐忑起来,同时也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万一凤仙仙子前面说的都是客套话,那他就得逃了。
他全身绷紧,只如一支搭着弯弓拉满弓弦如满月的箭矢,只待师尊变脸、出手,他就拼尽全力逃跑,然后把芥子袋里的符箓不要命地往后丢。
毕竟,亲疏有别,他还未曾正式上得仙箓,甚至还没去过仙界可那郭辰子却是从仙界而来,背景复杂,他一无所知。
此时,他缓缓地沉着声音再说了一遍:“弟子说郭师兄来宋府闹事,已被我斩杀。”
一声落下,寒云峰上鸦雀无声。
灵雾里,那裹着白纱法袍的娇躯霍然起身,双瞳里震惊之色,难以掩盖。
她足尖点地,飘然之间,穿过那缥缥缈缈的朦胧,落到了弟子面前。
白山强忍着此时逃跑的念头,依然行礼站在原地,因为师父帮他的可能还是不小的,只是他依然在赌。
嬴凤仙站在他面前,檀口轻启,带了三分急促问:“当真?!”
白山道:“句句属实郭师兄趁弟子不在宋府,便意图来屠杀弟子的亲人,弟子赶回,与他大战一场,继而将他斩杀。”
嬴凤仙问:“你是如何斩杀的,说与我听。”
白山便把当时的情况一一道来,就连“小控风符风行符”之事也没瞒,只不过腾云离去再绕回,以及苏云衣的事却略过不提,只说郭辰子最后用那无形的钟样法器还未来得及用,就被他一剑斩杀了。
嬴凤仙问他要了符箓,略作观看,旋即冰雪高山的眸子里竟都是喜意,像是冰山融化了,高山上淌下了水儿一般。
“伱你的制符水平竟如此还算可以。”嬴凤仙凑近了,问,“有人教过你吗?”
白山低眉垂首,老老实实道:“就是在二楼,捧着那本【符字初解:风】看了好多天其中本有些困惑,可是无人询问,弟子就自行摸索和参悟了,然后侥幸练成。”
嬴凤仙只觉心花怒放,她只觉面前的弟子每一寸都在发光。
侥幸练成?
什么侥幸练成?
这是符术大成啊!
这是宝贝啊
这是哪个师父都要宠着爱着的宝贝弟子啊
这世上,有什么人能捧着本书,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自学到这等程度?
别说自学了,便是那些仙宗弟子在上仙悉心教导之下,花费数倍甚至数十倍时间,也根本做不到这种程度。
这样的符箓说一句巅峰,都不为过!
这修道,就如登山,凡人过了山,就是个仙。
可仙人却还有山要攀。
山下的,渴求着拜山上的为师,渴求着能找个好的老师。
可山上的,却也希望能够收个好弟子。
但是,好老师和好弟子都很难寻。
嬴凤仙喜不自禁,双目里的冰雪点起了火,灼灼地看着面前的弟子,然后用淡淡的声音道:“学的不错,为师颇为欣慰,但你切不可骄躁,需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她忽地拉住白山的手,以长辈的声音温柔道:“你打斗一场,受伤不少吧?为师先为你疗伤。今后,你就是为师的亲传弟子”
她拉着白山走了两步,忽地停了下,略作思索,她不往前走了,而是抬手招来一朵云,拉紧白山上了云。
她的手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