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仙薷傻眼了,他侧头看向那傲然而立的三师姐,沉声问:“这是白山画的?”
嬴凤仙道:“是。”
王仙薷沉默了下。
这一刻
他终于懂了,为什么嬴凤仙非要为这个弟子如此出头。
原来不是两个人有一腿,而是这个弟子太过变态了
若这符真是他画的,那这该是一个多么完美无瑕的修仙胚子。
他的眼睛慢慢火热起来,炽热起来,之前想的东西全部丢了。
王仙薷把两张符箓递给身后的大师兄和七师姐。
大师兄和七师姐自然也看出了符箓中的厉害,也是纷纷恍然。
天空传来声音
“仙薷,你待如何?”
王仙薷忽地作揖,风度翩翩地行了一礼,然后用沉重地声音道:“师尊明鉴,师叔明鉴
郭辰子,乃我至亲至爱的弟子,
我曾手把手教导他各种法术,我与他感情至深
所以,我希望”
云层上,女子威严的声音落下:“仙薷,符箓你已经看到了。”
王仙薷道:“师尊,我看到了,所以我希望那杀死了郭辰子的白山,能够成为我的弟子!!!”
此言一落,在场的几位存在纷纷愕然了,震惊了。
没人想到王仙薷会这么说。
可再仔细一想,却也发现不奇怪。
王仙薷大义凌然、慷慨陈词道:“我少一弟子,再得一弟子,如此刚好此事便可揭过。”
嬴凤仙声音冰冷如积雪,“白山是我的亲传弟子,真可能让给你?”
王仙薷沉声道:“可郭辰子,他是我至亲至爱的弟子!没有了这弟子,就用白山来补!”
嬴凤仙道:“你都是快一千岁的人了,如何还说得出如此不要脸的话?”
王仙薷道:“比不得师姐你这赢家的老祖宗夺了小姑娘的身体重修,师姐你应该快两千多岁了吧?两千多岁的师姐还和我争,那我又有什么要不要脸的?”
嬴凤仙冷冷道:“那你弟子技不如人,死了就死了,现在发现我收了个天才弟子了,就想白抢了去,天下哪有这般的好事?”
王仙薷略作思索,认真道:“要不,我再贴你一个亲传弟子?”
两人争吵不休。
云层里的巨人也沉默着。
忽地,天空又传来温和的声音。
“凤仙,去领他来此吧。”
这话算是重说了一遍。
可再说一遍,起用意和语气却已完全不同。
第一次说,是为了弄明真相,所以冷漠。
这一次说,却是为了验证这弟子究竟是否如嬴凤仙所说的那般天赋变态。
不过,众人看着嬴凤仙那护犊到极致的样子,就明白这弟子的天赋怕真是妖孽绝伦了
“成了。”
最后一笔荡开。
白山感到【极阳章】里“画出一副九灵元虎神髓的画”已经满足了。
他收起九灵元虎的古像,长舒一口气,这可真不容易啊
窗外,忽地有一缕薄薄的金色晨光穿透木棱窗,落照木桌的宣纸上。
少年凝神看去,却见那宣纸一片空白,其上哪里有什么画?
再看,却见毛笔又何曾沾墨。
原来他研了墨,却没有用墨。
他抓着笔,却根本没有落在宣纸上,而是落在了他自己的心里、血肉里、灵魂里。
无论何时何地,他永远不会忘记刚刚的感受。
“这尘世最擅长的事,大抵就是抹杀疏狂者的落拓,磨平豪纵者的傲骨,斩灭叛世者的孤妄。
而火生于落拓、傲气、孤妄
不灭,残暴
只是,这真的只是一只魔兽的神髓吗?
如此的气就好像孙悟空要一个人去大闹天宫似的。
我就算记住了这气
应该也不会变成孙悟空吧。”
白山心底有些自嘲地调侃了两句。
他只是把那种悲愤不甘狂傲的感觉铭刻在了心里,却并不是心里都是那种感觉。
“都什么时代了,谁还那样?”
“九灵元虎究竟是什么,有什么样的过去?”
“炎陀?
还有那大光明寺又是什么?”
“寺听起来似乎和前朝有关,前朝也正是佛门被屠灭了”
他摇摇头,摆开这些念头。
门外,不知何时,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未至庭院的荒芜之处,无人看见的角落里,有红的黄的小花在盛开。
白山一挥玄色法袍的长袖,信步走入春雨中,步履踏过,雨水不沾,气度逍遥,洒脱无比。
他走到庭院里,却忽地感到了一双眼睛的注视。
侧头看去,却见是一双有着异域风情的美目,这是宋幽宁的母亲风碧野。
“白山见过岳母”他急忙行礼。
不过,他也不奇怪在这儿遇到岳母。
因为自灵犀小筑被毁后,他、白妙婵还有宁宁就主到了岳母所在的小筑里。
风碧野看了他出来的方向,笑道:“山儿吃早饭了吗?”
“还没有,正要去吃。”
“那快去吧我们这院子里的丫鬟早饭煮的早,现在去吃还烫着呢。”
“好的,岳母那白山先走了。”
“嗯。”风碧野对他笑着点点头,然后和他错身而过,独自走到一朵新开的桃花前,轻轻弹去了花上的雨水。
白妙婵也起得早,但却没这么闲着在外面乱逛,而是在膳堂的烟火气里和丫鬟们打成一片,帮着煎蛋、帮着煮粥,劝都劝不住。
这是她的习惯了
她已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