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恨:“这这也未免太过”
唐守道:“那大哥再想想他说的第二句话。从里面挑一挑字,你会发现刚好可以凑出个‘等三更’。
而你没反对,没说话,反倒是安安静静地饮了那三杯酒,这就表示明白他的意思了。否则你为什么不闹?”
唐恨一脸懵逼,这才明白二弟拉着他还有这种深意,他稍作沉默,又好奇地问:“二弟,你和这二当家见过面?”
唐守摇摇头,然后又道:“大哥,先等着着,反正距离这三更天也就一个时辰,若是没等到,那就回去。若是等到了,那你我杀将进去,帮二当家上了位。那唐家从今往后就能在这大兴古城真正地落脚了。”
唐恨愕然道:“二弟,我们来之前不是谋划着想要山帮去打义帮么?怎么现在又成了帮二当家上位?”
唐守澹澹道:“大哥,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形势变化,我们自然也要跟着变化。
你不跟着形势走,难道还想让形势跟着你走?这和你打仗不是一个道理么?
这世间哪有什么谋划
最好的谋划,从来都是顺水推舟。
你帮我,我帮你,心照不宣,各取所需,水到渠成罢了。”
唐恨默然道:“我打仗战必胜,攻必克一鼓作气,从无变化。”
唐守:
兄弟俩沉默下来,然后微微侧身,看向远处。
天色越发暗沉,远处山帮庄园的灯火也在逐渐熄灭,看起来便如暴风雨前的平静
次日早。
天蒙蒙亮,小雪还在飘着。
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却从古城西方传出,继而如长了翅膀,传的人人皆知,东南西北中央城,四面八方,人人皆在讨论着此事。
山帮变天了!
这地头蛇的蛇头换了!!
这事儿,白山却还不知道。
他天天忙着自己的事,既要监护白花,又要时时刻刻思索着【第一篇】之后该怎么走,自然顾不到唐家这点儿事。
傍晚,他回到家时,却见自家院子的屋檐下堆着不少箱子,箱子里有山参灵芝各种补品,还有不少山货野味
唐颜小棉袄满脸欢喜地跑了出来,拉着自家老爹就往屋里走。
“怎么了,这是?”白山问。
唐颜小棉袄只是不答,道:“爹,您先进来再说。”
吱嘎一声~
门扉打开。
唐颜小棉袄扶着白山坐下,她转身关好门。
白山打量着四周,只觉今日这一到屋里,竟是比往日暖了不少,他目光瞥动之间,却见屋角竟烧着炭火,再一回头又见到唐颜小棉袄不知从哪儿抓出一件黑绒绒的貂皮大袄。
这貂皮大袄虽难以称得上精致,但却皮毛一体,在此地觉得算得上价值不菲的珍品了,冬天有这么个大袄,那抗寒能力是蹭蹭的上涨,体验感顿时就不同了。
“爹,你快试试大小。”唐颜小棉袄抓着衣服就要给白山穿上。
白山厉声问:“哪儿来的?”
唐颜小棉袄小心翼翼道:“爹大哥,二哥去了一次山帮,与山帮帮主情投意合,结拜了兄弟。那山帮帮主说您是大哥二哥的父亲,那也就是他的父亲,于是便差人送了这许多礼物过来”
白山也不穿外衣,只是质问道:“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情意投合呢?”
唐颜小棉袄只觉芳心似吊篮打水,七上八下
她是了解老爹的。
老爹从前最恶这种和帮派结交之事,认为此非臣子所为。
虽说时过境迁,家中遭逢大难,但老爹已老,许多观念未必能变得过来,这若是钻了牛角尖,那可就不好了。
然而
她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
白山为了维持安国公原本的性格,也故作犟脾气的固执冷态。
唐颜抓着貂皮大袄,挤着笑容。
而这时,边上帘子忽然掀开,却见唐恨和唐守跑了出来,两人光着上身,背着柴火,低着头颅,待到了白山面前,却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一副负荆请罪的模样。
白山冷眼相对。
唐恨重重叩首,然后道:“爹!昨晚,孩儿和二弟去到山帮,参与火并,帮助山帮‘二当家’东方裳上位。
东方裳从前仰慕孩儿,再经此一事便和孩儿还有二弟结拜了兄弟,位列老三,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孩儿知道不该和帮派人士相交,但今时不同往日,我唐家要在此立足,必须依靠当地的力量,而无法独善其身。
爹,您要罚就罚吧,打多少下都可以。
只是您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
唐守再一旁道:“爹!这都是儿子想的馊主意!儿子不孝,将您之前的教导抛诸脑后!请您狠狠地打儿子吧!”
白山有些无语,他早知自家两个儿子有能耐,却没想到这么来事,这唐恨的手臂才刚好,就被唐守拉着直接去“打江山”了。
不过真别说,经过这俩兄弟的一阵闹腾,唐家真就有了山帮的背景,这么一来岂不是更安定了?
于是,他故作愤怒,胡须白发颤巍巍着。
唐颜送来了一根木棍,让老爹尽管抽这俩哥哥。
他抓着木棍,颠晃了许久,却是将木棍丢开,长叹一声:“世上早无安国公府,你们爱做什么便做什么吧我已经是个老东西了,半只脚都快踏入棺材了,哪管得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