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数秒,他又道:“我不杀你,只是因为我想用你。
世人皆以为我狂妄无知,飞扬跋扈,令生灵涂炭。
他们错了。
我是飞扬跋扈,令生灵涂炭,但我并不狂妄无知。
这个世界已经开始改变了,站在山巅的将永远站在山巅,而在山脚的永远不得攀爬而上。
所以啊,雍棣,我们这样的人才该联合起来。
过去的恩怨,并不足道。”
少女冷笑一声。
东方裳道:“你们皇室视贱籍为牲畜,任意打杀也不犯法,甚至还受到朝廷保护。
何谓贱籍?
低人一等,谓之贱籍。
便是贱籍之上,却犹有三六九等,等次不到便是再如何努力和天才,却也无法修行到上好的武功!
那现在,我们比那所有人都强大,都尊贵,不是么?
既然如此,我们视苍生为贱籍,又有何问题?
便是我们把这世界给掀翻了,又会如何?又有谁能把我们如何?”
雍棣依然冷笑,只不过她的手脚皆被贯穿,且身体倒悬,虚无到了极致,别说动用力量了,便是脱困了也需要大量补药和修养,才能勉强恢复。
东方裳也不急,站在囚笼前道:“可力量必须掌控在我们手里!
否则,我们就算站在了世界的巅峰,却依然在那人的囚笼之中。
今天他可以让你来杀我,明天,他就能让别人来取我们而代之!
要么,我们挣脱他的囚笼,要么,我们死在他手里,此两者,难道不能让你都感到兴奋吗?”
雍棣冷笑着:“可我看到的是,那位前辈隐居深山,不问世事,反倒是你在获得了力量之后,胡作非为,滥杀无辜!
力量没有错,前辈给我们力量更没有错,有错的是用这力量去为恶的人!”
东方裳愣了愣,摇摇头道:“你还是不明白。”
他默然了下,又伤心道:“我以为你能理解的,毕竟我们已经同类。”
雍棣厉声道:“谁和你是同类?你不过是个得了力量就忘乎所以的人渣!”
东方裳不怒反笑,“希望你能一直这么嘴硬。”
说罢,他转身离开,经过唐守囚笼时,唐守喊道:“尚王,带我出去吧。”
东方裳哂笑一声,却不回答,只是快步走出了天牢。
唐恨既然不肯来,那也没什么好再拖的了。
直接和唐家撕破脸皮便是。
他脑海里闪过那青衣人的模样,脸庞上疯狂之色渐渐升起。
“要么我杀了你,要么你杀了我,无论什么结局都让我兴奋无比啊哈哈哈哈。”
忽地,东方裳扬声道:“来人!”
两名侍卫急忙跪地而来。
东方裳道:“去,将礼部尚书郎的女儿花珍梦带来此处。”
他要羞辱这花珍梦,因为这花珍梦曾经服侍过唐老爷子。
可稍刻,便有侍卫来报
“尚王,那花珍梦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离了皇都”
“半个月?”东方裳想了想,道,“传旨,让各州通缉花珍梦,一旦抓到送来皇都,重赏!”
“是!”
哒哒哒
马蹄奔踏,猎犬窜行。
风韵的美妇早下了马车,此时又崴了脚,在山林间奔行。
树枝杂草纷纷倒退,美妇慌不择路,很快便到了一个悬崖之前,悬崖下隐有水声,显是深涧。
美妇正是花珍梦。
此时,她又急忙侧头,却见到一行士兵已经逼近到了悬崖入口。
眼见着越来越近,花珍梦慌张之下,竟是摔落悬崖
许也是凑了巧,这悬崖的溪涧边正有个美娘子在濯足。
一双艳红的绣花鞋摆在河边,而玉白的小足却探在湍急的冰水里,来回晃荡着,丝毫不觉得冰冷。
她手上抓着一只白玉埙正吹着曲子。
这曲子悠扬哀婉,却忽地被一声“轰隆”声打断了。
美娘子愣了下,收起埙,抬眼瞅向远处,却见有个小娘子落水了。
这美娘子正是从江南一路游历往北的梅儿姑娘。
这一路上,她遇到了不少负心薄情郎,于是一个个挖了心脏。
后来便是自个儿遇不到薄情郎了,便去寻那些可怜兮兮的女子,然后通过那些女子又知道了不少薄情郎
梅儿姑娘从不手软,渣男必须死!
而贯彻这个信念,就是她最好的游戏人间的方式。
如今,她本是一边做着交易,一边在等那一位转世。
可因为量劫的缘故,交易不做了。
那一位的转世,似乎一时半会儿又等不到。
所以,她只能独自来这个世界转转了。
原本她还托着下巴在想:那时候她受了重伤,所以身体显出很多异常,甚至连姑爷都看的出来。可若是姑爷见到现在的自己,那可是半点儿都察觉不到异常了,尸臭味也没了,皮肤的惨白也没了,花枝招展皮肤好,躯体温热喷喷香,可是个国色天香的小娘子呢。
梅儿姑娘既见小娘子落水了,便口中念念有词,抬手在半空画了个“怨”字。
顿时间,四方大地,一道道黑影钻了出来,又在远处汇聚出一个黑漆漆的阴森高大轮廓,那轮廓身形狭窄,头颅庞大,赫然是个大头鬼
没多久,这身高三丈的大头鬼用手指粘着那落水的小娘子过来了。
小娘子被小心放在了岸边。
大头鬼又对梅儿姑娘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