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儿姑娘愣了下,伤心地扶墙而哭,哽咽道:“我要是能说,我早就说了呀”
白山想了想道:“小梅姑娘,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已经和我绑定在一起了,无法脱身呢?
你说成为真正的劫主会受到天道加持,那么,你到我身边是否是天道送来的呢?
所有人都知道,入劫如入风暴。
可风暴中心其实是平静的。
现在,你明明到了风暴中心,却想着逃出去,那不是刚好进入了风暴最猛烈的一面么?
既然如此,那你还不如乖乖地待在这风暴中心。
你说阳气对你大补,而世上唯二修炼了【火魔章】的只有我和道月柯,道月柯是母的,与你无法阴阳而合,换句话说,其实我对你是大补的。如此,你的修炼速度也好,其他也好,总该也能够一日千里吧?”
梅儿姑娘闻言,闷闷不乐。
一会儿,天黑了。
梅儿姑娘脱了绣花鞋,又和姑爷躺到了一起。
理智告诉她,入劫就完了。
契约告诉她,必须得执行。
身体告诉她,姑爷是好人。
于是,“理智”、“契约”、“身体”三个小人儿在梅儿姑娘的心里打起架来。
终于理智小人被打得鼻青眼肿,却犹然不甘地咬牙切齿、握着拳头,一次又一次地站起。
梅儿姑娘心情复杂,于是脑子里虽然抗拒,可身体却诚实的很。
“嘤嘤嘤,不可能的,姑爷,我不可能安心地待在你身边的,会神魂俱灭的嘤嘤嘤”
“呜呜呜怎么又和姑爷睡在了一起了啊”
鬼奴御车,这马车从荒芜行驰到繁华,又经过了兵荒马乱,而车内,梅儿姑娘却还是无法说服自己,毕竟谁也没见过这劫是怎么样的,就算是梅儿姑娘自己都只是上一个量劫反噬后而诞生的深渊存在,她能不怕?
恐惧来自于未知。
这新的量劫就是未知。
梅儿姑娘自然怕死了。
然而就算再怕,这契约精神还是需得遵循的,哭归哭,舒服却也归舒服。
这一路,两人也算欢喜冤家,打打闹闹,终究在入夏时分来到了皇都
皇城戒严,可一团黑雾却无视这戒严,顺着大道直往前掠,守城的禁军们直如瞎子般根本看不到这黑烟。
黑烟里却是裹着一辆马车。
马车行到了皇宫入口的容昌门前。
时值深夜,容昌门的铁门正关闭着,那黑烟却是速度无有丝毫减缓,到了城墙前眼见着就要撞上了,却忽地垂直而起,车轮毂沿着微斜的墙就如沿着大道,继续飞驰,待到了最顶端,却又是“嗖”地一声腾空跃起,跨过数十丈距离,远远儿落在门后空地上,烟尘不散,无声无息。
鬼奴御着马车停到侧边的一排树木阴影里,静止不动。
车里,梅儿姑娘目送白山远去,又足尖微踏,飞升到马车车盖上,一屁股坐好,艳红的褂子微微分开,显出月色下两条雪白叠起的长腿。
她端出一碗陈家铺子买的冰镇酸梅汤,先吃了个干净,梅核则是很没素质地“噗噗噗”吐到远处的草地上,这一碗冷汤下肚,才稍稍淡了淡姑爷的阳气。
从前她都是手里捏着热水壶以让身子显得温热,哪里有喝酸梅汤的?这是姑爷给的太多了,多到梅儿姑娘的生活日常都改变了。这是一种“富足”的体现。
喝完汤,梅儿姑娘又侧头看着月光里的皇宫,转瞬间这宫里各处大大小小的声音都传入了她耳中。
这皇宫,早已不是过去的皇宫,内里充斥着淫靡、荒唐
尚王虽然狂妄自大,却也知道自己只是一把利刃。
刃之所至,摧枯拉朽,可也只如此罢了。
这个国家还需要治理的人才。
于是,他又搬出了过去在山帮的那一套,笼络了一批不顾礼义廉耻、甘愿效忠于他的文臣武将,然后把这些人当做兄弟,让那些人天天来皇宫吃喝玩乐。
宫里原本的宫女,甚至一些皇帝的女人,也都成了这些人的玩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荒淫无道,奢靡至此。
梅儿姑娘桃花眼又“骨碌碌”地转了转,轻佻地眯了起来,喃喃着笑道:“姑爷不肯休了奴家那奴家,就去吓吓姑爷。这姑爷若是被这么一吓,保不准就同意了。”
她轻声哼着戏腔的古曲儿,去远了。
没多会儿,手里就摘下了一颗负心郎君的心脏。
那是禁军统领的。
禁军又被称为“上三军”,分别是天力军,龙卫军,神卫军,而这统领只是天力军的一个指挥使,想当初,他能够进入这天力军都是天力军统领出了力,之后那统领更是待他如兄弟。
可为了讨好尚王,这指挥使硬生生地罗织诬陷,无中生有的生了些栽赃陷害的证据,将天力军统领给硬生生地拉下了马,那统领被抄了全家,妻女美眷充入官妓。
之后,这指挥使又为了讨好尚王,将妻子美妾献上,说什么“妻妾如衣裳”、“对尚王忠心日月可昭”,如此以表忠心。
尚王本就是两眼一抹黑,眼见着有人这么投诚,就直接让他做了禁军统领。
可才做了几个月,就被梅儿姑娘挖走了心脏。
渣男必须死!
梅儿姑娘开心极了,快乐地哼着小曲儿,一路走,一路挖。
这皇宫里狼心狗肺之徒太多,她挖的很开心。
待到半个时辰过去,梅儿姑娘已经用荷叶又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