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先生,能讲讲海上贸易的事情吗?上次你和我说了一些,我觉得很有意思。”
“当然可以,你是我家宁宁的姑子,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好说的。”风灼烈笑道,“不过,我对这些贸易知道的其实不多,顶了天就是知道些趣事吹吹牛逼。
你要真想知道,浪花可以和你说。”
白妙婵侧头,看向那正大口吃肉的女人,笑着喊了声:“浪船长。”
浪花爽朗地拍了拍胸脯道:“白姑娘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两人便谈了起来。
过了会儿,宋小娘子实在吃不消了,她拉了拉白山的手:“相公,我们回房吧,我我难受的很。”
风灼烈笑道:“宁宁要不要来点酒,喝了就不难受了。”
宋小娘子连连摆手,“我不喝的。”
白山看了眼大姐,大姐刚刚还显得有些不舒服,但现在似乎和浪船长聊的非常投缘,投缘到了忘我的境界,便是脸色也好了许多。
于是,他道了声:“妙妙姐,我先和宁宁回房了。”
“去吧去吧。”白妙婵头也不回地摆摆手。
白山这才搀扶着此时孱弱无比的宋小娘子,走在船舱过道里。
这过道,此时东倒西歪,好像一条黑暗的沸水里疼的直打滚的巨蟒。
不时,两侧水手走过。
宋小娘子整个人都软贴在相公身上,像没骨头似的。
白山加快脚步,回到船舱,扶着宋小娘子坐到张椅子上。
宋小娘子晕乎乎地起身,往床榻方向走去,然后褪去长裤,可褪到一半,却是似是没有半点力气了,她求助地看了眼白山。
白山上前,帮她宽衣解带,摸到小足时,却只觉宋小娘子足底冰冷,再一摸额头,却是滚烫。
这是发烧了,还是高烧。
“好难受”宋小娘子娇靥泛起不健康的潮红,像火烧起来了,显然这烧来的很猛。
好歹是夫妻,白山直接把宋小娘子抱到了床上,又盖上了被子,然后道:“我去给你倒些热水。”
他才要走,宋小娘子却忽地拉住他的手,神色虚弱,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猫,哀求地道了声:“我冷。”
白山道:“所以我去倒热水,你先别拉着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宋小娘子不松手,忽地轻声道:“你也上床吧,你身子热。”
白山愣了下,旋即明白了,小娘子要他充当热水捂子的角色,帮着捂一下。
不过此时他也有些没办法,他擅长杀人,但不擅长救人,这种环境下他不可能发烧,但却没办法让身边的人不发烧。
不过也许可以试试以真气通顺经脉,以热气协助宋小娘子出一身汗。
于是,他也脱了外衣外裤,上了床,钻入了被子
转眼又是十多天过去了。
宋小娘子的发烧感冒也好了,只是胃口不好,整个人瘦了一圈,此时裹着身雪绒毛的防寒斗篷,未加粉黛,双颊苍白地看着远方,从远看就像个瓷娃娃。
终于,海岸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不少船只频繁往来。
岸上还有人在指挥。
“终于到了!终于到了!”宋小娘子认出这就是乾州的月牙港,激动无比地拉着身侧的相公,“我们终于到了!”
说完这句话,她便嘀咕了声:“还没洗头呢,还没打扮,还没涂胭脂呢丑死了”
然后,便匆匆地跑回了舱里。
见她离开,一名水手则是走过来道:“白公子,浪船长吩咐我們搬十坛烈刀酒给您,您去签收一下吧。”
白山应了声。
另一边,白妙婵还在和浪花聊着。
白山隐约听到浪花笑着道“白姑娘若有兴趣,下次随我这苍狼号去海外转一圈便都知道了”,他看了眼大姐,有些不明白大姐为什么对海外贸易这么上心。
白妙婵感到他的目光,稍稍侧头对他露出个微笑
船上的人在收拾,在忙碌着,
而在月牙港之外,却早有一辆马车在安静地等着了。
马车奢华,停在春末的树下。
冰火国里不知四季,大乾却是到了五月。
桃花早谢了,而草丛里却生了几朵开的正艳的玫瑰。
马车御手席上的丫鬟似乎看到了那几朵玫瑰,就从车上跳将下来,跑入草丛,摘下了一朵最艳最美最香的玫瑰,然后一瓣一瓣地挤碎,用双指碾出淡红汁水,涂抹在指甲上。
车里静静坐着个美妇。
但美妇却丝毫没有去管这调皮丫鬟的意思,而是耐心地等待着。
没一会儿功夫,美妇忽地听到丫鬟喊了声“来了”。
美妇这才掀开车帘,下了车。
远处,正有三人走来。
中间一人是个眉眼秀气的少年,左侧是个天仙般的白衣少女,右侧却是个娇美玲珑的锦衣小美妇。
小美妇正是宋小娘子。
她看到马车前的美妇,面露喜色,匆匆跑了上去,喊道:“娘~”
美妇很是呵护地搂着宋小娘子,一双带着异域风情的美目扫过随后而来的白山和白妙婵,然后笑道:“宁宁,不给娘介绍一下吗?”
宋小娘子有些慌了。
怎么介绍?
介绍什么?
美妇松开怀抱,笑看着白山,一副上下打量的目光,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然后道:“宁宁为了你居然离家出走,和你私奔海外,说实话,我这个做娘的很生气。
你从灼烈那边应该已经知道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