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一怔,没想到爸爸问了这样一句话。回想傅心渤和周叔叔的话,她沉吟了下,低声回道:“不,我没失望。”
“可我听出了你的失望。”爸爸了解女儿,尽管只有语气,他也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幽幽叹了口气,他的这口气中也夹杂着深深的无奈与迫不得已。
“爸,周叔叔和傅心渤说得都是真的吧?”她抬头望向父亲像山一样高大的背影,语气中略带一丝肯定。尽管,她多希望父亲反驳她,说那些人都诬陷他。但是,他没有……顿时,向晚的心沉到谷底……
“有时候,做一些事也是身不由己。”父亲犹豫良久,才缓缓又叹了口气。
身不由己?恶意撕毁合同、打压同事,这算是身不由己吗?那些他曾经教给自己的做人之道和企业之道都是谎言吗?!作为一家企业的老板,他根本没有身不由己的理由?!说白了,就是为自己的私利罢了。
“爸!你欺骗了他们……”
“欺骗?!向晚啊,我是一个商人。商人是另一种活法。有时候,商业与人性是相违背的。在这其中,你必须要做出取舍。”他的话饱含着沧桑,瞬间震撼了向晚的心。
商业与人性……有时候是相违背的吗?回忆起厉宇铎对周叔叔的打压,向晚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商业可以讲人情,但是在公司的利益中,人情是放在最后的。为了企业能够长久、兴盛,失去某些人情是正确的选择。所以,厉宇铎才要那样做。企业才能更加生机勃勃。只是……虽然企业能壮大,但……人都有爱憎,罔顾了人性,会遭到反噬吧。
“向晚,你知道怎么做了吗?”爸爸坚持的声音打断了向晚的思绪。
向晚低下头,迟疑道:“爸,我再想想吧……”
爸爸没有回复,但西裤却在她的手中慢慢变得透明。而爸爸的身影居然消无声息、仿若灵魂般地越来越远……
“爸!”向晚喊着,马上站起拼了命追去。可是,父亲的身影越来越淡……越来越淡……直至完全消散……
“爸!”向晚猛地惊醒,胸口不停地上下起伏,额上的汗液早已将头皮沾得结结实实。
原来是个梦……可是,为什么那么真实……
缓了缓神,她不经意环顾四周,只见夕阳透过轻薄的纱帘落下,犹如碎金的地毯。窗帘旁的纯白瓷瓶里插着一株盛开的百合,隔着几米都能闻到浓郁隽永的芳香。
一切美轮美奂,却让向晚更加心惊肉跳。这不是她家、更不是厉宇铎家,她依稀记得自己和厉宇铎明明在家……那、那个……怎么突然就到了这里……这是哪里?
猛然翻身下床,她随便套了一件什么,打开房门,才发现自己是在一个二层的别墅里。正欲探寻之际,忽然,她的耳畔又传来了若有似无的风情舞曲。那舞曲似一丝飘渺的幽香,缠缠绵绵,引诱着向晚,让她不停去探究里面的余味。
下了二楼,舞曲更浓。向晚好奇推开大门,只见一个身着西服的男子随着舞曲的节拍,跳着浓烈的伦巴。那每一个步伐、每一个动作行云流水又不失异国风情,像一个优雅又狂放的情人诉说着心头的狂热。这很“厉宇铎”,但仿佛又不是厉宇铎。
“七点。你醒了。”他停步,扬手看了下表,嘴角浮起一抹微笑。徐子义果然没有骗他。
“不发烧了?”他继续问道。
向晚瞪大眼睛,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的梦境是烧糊涂的结果……难怪会那么难受……
“我没事了。”向晚说罢,用手指指放音乐的手机,好奇道:“你刚才在跳舞?没想到你还会这个。”
“当然,有什么是我不会的吗?”他转头按响音乐,舞曲再次流泻而出,随后微微一笑,对向晚伸出手。那笑与舞曲一样魅惑妖娆,撩拨着向晚蠢蠢欲动的灵魂,更让她恍然间出神,仿佛看到了当年傅心渤对她邀舞的样子。
只不过一个是纯净的贵公子,而另一个是危险的罂粟花。
犹豫了下,她摇摇头,没有像那时一样伸出手。跳舞要看场景和穿着。她只是随便套了一件衣服,与他的衣服并不搭配,跳起来不会有美感的。更重要的是她并不想靠他太近,万一又会受到什么伤害怎么办?每个人都有一种无形的防御机制,一旦设立,短时间便无法抹除了。
厉宇铎将她的动作看在眼中,立刻怒从心起。为什么她总是那么不听话?总是违抗自己呢?
随后,他冷冷一笑,与方才舞曲的狂热形成鲜明对比:“你再不接受,我不介意直接过去邀请你。”
额……他的回复像突然泼了向晚一盆冷水,让她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她怎么能拒绝厉宇铎呢?!抛去情妇的身份,以厉宇铎的性子也一定要强取豪夺的。她反抗,他就会更强迫的强制她。所以听话才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
想到这儿,她快速关好大门,走了过去,将柔夷搭在了厉宇铎手上。
厉宇铎对她的表现很满意,顺手捞起向晚的纤腰,与自己的身体紧密相贴。向晚抬眸,正好对上他魅惑的眼神。他的眼生得很漂亮,像一汪沉静的深潭,又像暗夜中的繁星,神秘而幽远。而此刻,他的眼睛直勾勾的,仿佛要把她看进心里。
面对这样的厉宇铎,她的心不由地漏跳了几拍。不得不承认,他总有这种本领,能深深吸引女性的目光,让她们不可自拔。或许在几年前,她也会为之疯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