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浅醒来的时候,看到沉如莫正在窗下看书。
他的手干净修长,阳光落在他身上,像镀了一层淡金。
白云浅微微眯眼:真好看啊!
“醒了?”
沉如莫偏头,那一瞬间,白云浅觉得他眼里似乎含了笑意。
一恍惚,他的神情又冻得跟冰山一样。
白云浅拍拍自己的脸,眼花了。
“不好意思,王爷,不小心 睡着了,现在施针吧!”
“嗯。”
沉如莫放下书,在床上躺下。
白云浅拿出银针:“王爷,忍着些,这次可能会痛一点。”
沉如莫点头没吭声,感受着她的小手轻放在他的膝盖上,一根根银针刺入皮肤……
施完针,白云浅额头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长长吐一口气,心情却是愉悦的。
“王爷,您的腿比我预计的恢复速度还要快,接下来的两日很关键,多休息,不要乱动,更别乱用力,记住了吗?”
沉如莫心里很受用,期待她多说点,嘴里却道:“说这么多,本王哪里记得住?”
白云浅转头看到书桌:“好吧,我去写下来。”
她把注意事项写得详细,又留了些强健筋骨的药丸,给沉如莫点了香,这才告辞。
她走之后,沉如莫推着轮椅到书桌旁,拿起她写的那张注意事项。
她的字很有力道,笔峰暗藏锋锐,和寻常女子的娟秀字体不同。
忽然想起她店铺上贴着的“开业大吉”几个字,也是苍劲有力。
白丞相的字,沉如莫再清楚不过,写得非常好,也很有味道,但和白云浅的字却是截然不同。
按说白云浅的字,都是白丞相教的,为何会如此不同?
白云浅根本没想到这点,还没到府门口就看到白芍在等她。
昨天晚上白芍送她到宫门口,便又原路返回,一晚上也没睡好。
“小姐!”
“快起来,府里如何?还好吗?”
白芍接过药箱,一边扶着她往里走,一边低声道:“二小姐今天出府,也是刚回来不久,奴婢瞧着她像是没干什么好事,但一时还没有查到。”
“无妨,”白云浅到院门口,就听到里面的吵嚷声。
“滚出去,别来烦我!”
“洲儿姐姐,不是我们想烦你,而是这活儿一直都是你做,一会儿小姐就回来了,要是见还没收拾呢,该受责罚了。”
“什么都指着我!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离了我就不能活了吗?没眼力的东西,本姑娘现在不想干,滚出去!”
白云浅的脸色沉下来,几个小丫环回头看到她,都急忙行礼。
她站在洲儿房间门口,洲儿正坐在镜子前左照右照,浑然不觉她已经回来了。
“本姑娘是从小就跟着小姐的,即便是歇几天小姐也不会说什么,哪里轮得到你们几个小蹄子催三催四?真真是反天了!”
“谁反天了?说给本小姐听听。”
白云浅声音淡淡,听得洲儿头皮一炸。
她急忙站起来行礼:“小姐!小姐恕罪,奴婢不知道您回来了。”
白云浅垂眸看着她:“洲儿,她们刚被提拔上来,好些事不懂,你自小跟着本小姐,更应该做好表率才是,可别做了坏榜样啊。”
洲儿低着头,心里暗暗不服,但嘴上不敢反驳。
“是,奴婢记住了。”
“嗯,记住就好。”
洲儿刚松一口气,又听白云浅道:“既然说要责罚,那就去领十板子吧!”
洲儿霍然抬头:“小姐……”
“去吧,不是自己说要责罚吗?本小姐成全你,就从此刻起,做表率吧!”
洲儿咬着嘴唇,磨磨叽叽不想去,白芍挽着袖子:“小姐,干脆让奴婢来吧,不用去找别人了。”
洲儿一听这话,立即道:“奴婢这就去!”
她撒腿跑了,白云浅忍不住一笑。
白芍脸微红,压低声音:“小姐,她的脸……”
“不过刚开始,慢慢等着看。”
白云浅回头看看那几个新提拔上来的小丫环:“你们刚才做得好,都有赏,去账房那领吧!”
“多谢小姐!”
洲儿挨了板子,十板子虽然不多,但也够她受的,扶着墙都得慢慢挪步。
走到花架子后头,听到远处的说笑声,正是刚才那几个丫环,竟然是去领了赏钱!
可恶!她挨打,这几个贱婢竟然得了赏钱,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大小姐真是越来越不拿她当回事,那也就怪不得她了!
她转了方向,向着白如梦的院子走去。
白云浅昨天晚上一夜没睡,虽然在沉如莫那小睡了会儿,但还是有些疲倦。
白天又忙碌了一阵子,把店里的一些货补了补,晚上吃过晚膳就早早入睡。
忽然,她好像听到一声闷哼。
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窗外有条人影。
“白芍?”
她一下子坐起来,披上衣裳就走向窗子。
窗外白芍声音里有痛意:“小姐,别出来!”
这声音明显不对,白云浅心头起急:“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有……有蛇! ”
白云浅眉心一跳,立即披上衣裳提着灯笼出来。
白芍脸色苍白,靠着墙,不远处有一条色彩斑斓的蛇正竖起上半身,时不时吐着鲜红的信子,露出白色尖牙。
千羽蛇。
白云浅立即到白芍身边:“咬哪了?”
白芍摇头,白云浅沉下脸:“快说!你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