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统二年除夕宴上,太上皇协太上皇后以及新晋封的太贵妃张氏共同参加除夕宴,并且,太贵妃张氏所坐之位,便是太上皇御座的正右侧,而太上皇后胡氏坐于太上皇御座正左侧(大齐以左为尊。)大齐宗室重臣皆大惊(大齐礼制:参见除夕宴的宗室,就算是帝王,在除夕宴开始时也只可和其正室一同入殿,宴会进行过半后,其宠妃才可入殿,且入座之处要比宗室正室入座之处更靠后一些。)。
但是却因为文睿帝的默不作声,宗室中无人竟敢提出异议。于是太上皇便在宗室的默认中,于此次除夕宴上首开此先例,后世大齐诸帝皆有效防。
坐在返回邺城皇宫的玉辂上,斛律雨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不对此事向父皇提出反对那?”“我为什么要提出反对”高纬头也不抬地说道。“这怎么不要反对?这根本没有先例啊。”陈涴也说道。“先例也是人创造出来的,现在父皇已经开了这先例不是吗,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好的,再说我们为人子女者,对父母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什么不好的。”高纬淡淡地说道。
“阿纬,你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对这种破坏礼制的事你怎么都能容忍了,你处理郑太妃之事时的果断去哪”斛律雨有些激动地问道。高纬冷笑一声,说道:“你根本不明白现在的局势,你真当父皇禅位之后,就什么都不管了。”看到二女疑惑的表情后,高纬继续说道:“其实父皇不过是把政事和地方军权交给我而已,我告诉你们吧,父皇现含权力和我下的诏书一样大,所以父皇册立张太贵妃时,我根本无法下令将那诏书作废,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局势,而且邺城的京畿卫和一半禁卫军的兵权都在父皇手中握着,可以说我现在手中也只有一半禁卫军的兵权,不然你们当我想受制于父皇吗?”
高纬说完后,玉辂中陷入了沉寂,过了好一会儿,斛律雨说道:“阿纬,对不起,我们俩一直不知道这种分权之事,我们错怪你了。”高纬长叹一声,说道:“也不全怪你们,也是我一直不肯说这事,才是你们误会的。”“为什么父皇都禅位了,还是要抓着兵权。”陈涴问道。“因为自古天家情薄,历代父杀子,子杀父的事件屡屡发生,父皇只有掌握着兵权才会安心,父皇纵然有些昏庸,但是论起这帝王权术来我还是敌不过他。”高纬低下头,不明喜怒地说道。斛律雨和陈涴见此,心叹:明明是至亲的‘父子’,却还要彼此防着,何苦啊。玉辂内再次沉默的同时,皇帝玉辂还在“吱、吱”地快速驶过地上深达二尺的积雪,向灯火辉煌的邺城皇宫驶去。
天统三年一月十二日文睿帝及太上皇带领宗室重臣驾临别都晋阳,朝政尽归晋阳。
天统三年一月十五日,大齐冬狩(大齐每年的重要活动)于晋阳东郊围场开始,文睿帝因偶感风寒,当日未至围场,左右皇后于宫中陪侍,遂由太上皇与太上皇后主持冬狩,冬狩开始后,南阳王高绰与东平王高俨(高纬登基时册封的。)立刻驱马跑入围场,开始狩猎。
直至冬狩结束,南阳王共获鹿二十六只,兔二十八只,鹰六只。东平王共获鹿二十二只,兔三十只,鹰四只,二王成绩可谓不分伯仲,其余的宗室众人成绩皆差于二王(不过是不是有心相让,就不得而知了。),太上皇闻此,龙心大悦,当场将邺城京畿卫兵权平分于二王,二王谢恩,宗室不敢有异议。
天统三年一月十八日,太上皇敕命中常侍和士开全权处理文睿帝的加冠仪式,不得有误。
天统三年 二月十四日,文睿帝亲自于晋阳南郊高台上以玉帛告圆丘方泽,以币告祖庙,完成了冠礼的预备式。
天统三年 二月十五日,晋阳宫崇正殿
大齐百官身穿最隆重的冕服,按序跪坐于宜德殿两侧,其后殿外钟鼓齐鸣,高纬头戴空顶介帻(一种在戴冕冠之前必戴的丝绸头巾),身穿绛纱袍,缓缓从殿外走到殿中台阶上的北齐诸帝的画像前,跪于画像前的软垫上,太尉段韶行过盥洗礼后,抹净双手,行至高纬左侧,亲自脱去高纬的空顶介帻,换上侍臣跪呈的正安放于朱漆檀木案上的黑介帻。随后段韶走下台阶,然后跪坐于太保、永安王高浚的右侧。
接着,任城王高湝手持福书,立北朝南宣读福书内容。读毕。太保、永安王升阶亲自为高纬带上正式的帝王冕冠,接着,高纬缓缓起立,兼任侍中的襄城王高淯为高纬脱去绛纱袍,在高纬腰间略外侧系上玄绂(玄色的系玉玺的丝绳,大齐冠礼中,是要把加冠者的印纽也系于腰间的,而且自秦汉以来,印纽大多小巧,以便于携带,大齐玉玺也是。)(而且大齐的玉玺就是秦始皇用和氏璧雕成的传国玉玺,晋氏南渡时,也把传国玉玺带了过去,直到梁朝侯景之乱时,传国玉玺被大齐南衮州刺史郭元振得到,随后,马上进献于文宣帝,之后,这玉玺便成了大齐的传国玉玺。),然后,亲自为高纬穿上帝王冕服。
所有仪式完成后,三王降阶,永安王跪坐于宗室之首位,二王则跪坐于永安王之后。等到高纬端坐于高湛右侧的御座后,太保、永安王上寿,百官三呼万岁,并上礼酒十二钟,米十二囊,牛十二头。
在繁琐的仪式结束后,太上皇后及左右皇后便移步进殿,待到三女坐到各自的御座上后,和士开准备多时的乐舞正式开始。
待到乐舞结束时,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