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朱浩如何推辞,苏熙贵这样的精明人还是把礼物送了出来。
随后就轮到唐寅的那一份。
唐寅激动起来……
朱浩的小木箱里盛着八十两赤金,给他的小木箱规格是一样的,连雕纹都相同,里面不会也是八十两黄金吧?
可当苏熙贵亲自打开小木箱展示后,唐寅心中一阵失望。
里面并不是什么黄金,而是白银,只是看上去比给朱浩盛放金子的箱子装得更满一些……
“这是鄙人为唐先生准备的一点薄礼,唐先生远道而来,鄙人没什么可招待的,如果在湖广地面有麻烦,只管派人知会一声,鄙人必定尽力帮忙。”
苏熙贵这话倒不是吹牛,唐寅很清楚,作为即将入朝做侍郎的黄瓒的小舅子,人家有底气说出这番话。
以往黄瓒要跟宁王府斗那是不自量力,但现在已然有了对抗的实力。
“朱小官人,鄙人今日便不多留了,这几日会在安陆暂居,如果有事只管吩咐,鄙人先行告辞。”
苏熙贵把该送的礼物送到,也没问朱浩晒盐法还有没有改进的空间,当即便走。
朱浩跟唐寅一起送苏熙贵离开村子。
……
……
目送苏熙贵的车队走远,唐寅再也忍不住,终于把心中疑惑问出:“苏东主所说的晒盐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朱浩收回目光,转身往村子走,语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是这样的,我从一本古书上找到一种晒盐法,比现在灶户以柴薪煎盐收成还要高,且所用人力物力极少,晒出来的盐成色更佳……”
唐寅冷不丁打断朱浩的话:“朱浩,你虽年幼,但也不可信口雌黄啊。”
“我很诚实啊……陆先生,确实就是这么回事,如果这个晒盐法不是很厉害的话,你觉得我是跟苏东主配合起来演戏?刚才他说的那些话都是故意编排来骗你的,是吗?”朱浩一脸被冤枉的样子。
唐寅一时又无语了。
想想也是。
苏熙贵有多精明唐寅可是见识过的,这样的人绝对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不给好处还想从其身上占便宜?真以为人家官商能做到这份儿上,单纯只是靠有个好姐夫撑着?官商很多,但做到像苏熙贵这样规模的却很少。
“对了,陆先生,以苏东主的习惯,他给你一百两银子,应该是向你求画,权当润笔之资,或许他知道你从宁王府出走后,这种不与奸佞同流合污的气节,将来必定让你的名声再上一层楼,你的画作也会更加……咳,有价值。也不用给他画多了,一幅便可,这一百两银子你也可以收得心安理得。”
朱浩提醒唐寅的同时,顺带分析了一下苏熙贵的行为逻辑。
唐寅很想说,不用你提醒,苏熙贵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他不会白白给银子。
“对了,陆先生,你之前卖过画给他是吧?当时多少银子一幅?”朱浩侧过头,眨着满是求知欲的大眼睛,看向唐寅。
唐寅冷冷地回了一句:“你小子就是鬼心眼太多,嘴上没一句实话,看起来很机灵,但对伱成长不利……好自为之吧!”
跟文人谈钱,你小子吃饱了撑的?
我唐某人一幅画收多少银子会告诉你?
做梦去吧!
其实唐寅不说,朱浩岂会不知?
之前与苏熙贵闲聊时他曾无意中提及,买唐寅的两幅画花了四十两银子……看起来不高,但在这时代的书画家中,除了那些朝中顶级文臣、能带来政治资源的在职或致仕大臣外,唐寅收取的润笔资已非常高了。
之前四十两银子换两幅画,现在一百两换一幅,就算你唐寅再清高,为了将来生活稳定,想来也不会拒绝吧?
……
……
日落时分。
村子里做农活的人陆续回来,根叔作为村老,马上按照朱浩的要求,把十几个适龄孩子叫来。
根叔面带愧色:“村落乃是由流民组成,并非同宗,百家姓不少,小东家您要是有什么事安排他们做,只管吩咐便可。”
朱浩找来的孩子,都是十岁以下,看上去比较聪明伶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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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都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没接受过任何文化教育,这年头,普通人家的孩子想要读书,近乎天方夜谭。
别说普通人家没钱供孩子读书,孩子老早便要下地干农活来养家,就说农家人的思想里,根本就不觉得文曲星能落到自家,也不认为自己的孩子读书后就能考科举光耀门楣。
如果朱浩直接说带这些孩子问,估计眼下各家各户不会反对,觉得孩子认识几个字也挺好,可也仅仅如此,一旦学会简单的书写,各家就不会再把孩子送来,到时苦口婆心去劝都没用。
必须要有新颖且吸引力十足的说辞。
朱浩道:“根叔,是这样的,家里准备在城里开几個工坊,专门做一些器具,到时可能需要一些帮工,不如让这些孩子跟着我学一门手艺,顺带从他们中间挑几个认识字计算也不错的,以后到铺子当帐房……你意下如何?”
根叔眼前一亮:“那感情好。”
“那根叔就让村子里适龄孩子都跟着过来学一学,回头也跟下夼村的人说一声……”
朱浩把话放出。
果然管用。
吃过晚饭后,十几个孩子外又增加了七八个。
估计之前有人担心朱浩不知道要干嘛,对于东家的征召不怎么上心,听说是要从中选拔进城学手艺的学徒,这下都巴不得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