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
经过一系列拜师礼后,朱浩的二弟子蒋荣正式拜入门下。
蒋荣虚岁十六,祖籍徐州,却是因祖上有功世居京师,突然从繁华的京师被发配到安陆来当蒋轮的儿子,他自然心有不甘……家里可是给他许配了婚事,明言等来年成婚。
或许是考虑到蒋荣过继给了新爹,需要一段时间适应,婚期才会延后。
蒋荣个子很高,大概一米八的样子,在这年头绝对属于人中翘楚,只是模样有些……看不过去,但武夫之家出身,模样能好看到哪儿去?
“能打的绝对不骂,能骂的绝对不惯着……拜了先生,就是以先生为尊,以后犬子就全交托给朱小先生您了!”
蒋轮为了表示自己真的是给予朱浩管儿子的权限,特地在拜师时,当着儿子的面跟朱浩言明。
朱浩心想,人家过继儿子尽量以小的过继,这样过来后培养父子感情更容易一些,像你们蒋家人丁兴旺的那一支,为了个军职继承,来回过继的……真是完全不顾孩子自己的想法啊。
十六年的少年,正值青春叛逆期,你们真以为那么好管教?
朱浩问了蒋荣学业方面的一些情况,得知只是识字,跟半个文盲没多少区别后,便道:“十六岁开始研习四书五经已经来不及了,不如习武吧。”
“好,都由小先生您说了算。”
这会儿蒋轮别提有多谦卑。
朱浩觉得收蒋轮的孩子当弟子也不错,至少能把蒋荣往正途上带,谁都知道大明的外戚有多不靠谱,或许蒋荣能在自己栽培之下,成为特例呢?
……
……
随后就是教导了。
蒋荣得到王府方面特别关照,蒋王妃原本打算让这个便宜侄儿进王府当伴读,但因他年岁太大,跟女儿一起读书始终不那么方便,最后只得定下可以随时进出王府,及早适应一下王府内的生活。
虽然蒋轮没有跟朱浩提及儿子未来的人生规划,但以朱浩估计,王府的意思就是让蒋荣靠着便宜父亲的关系,以后在王府仪卫司混个一官半职,因为是本家,对世子忠诚不成问题,可以先从侍卫领班当起,以后慢慢当典仗,甚至更进一步。
以此来看,蒋荣还是要以习武为主。
朱浩刚收蒋荣时,没觉得这是个刺头,可等过几天后就再也瞧不见人影了。
朱浩跟蒋轮告知情况,并提出建议,简单说就是断了蒋荣的日常供应,一个子儿都不给,让其没法出去瞎混……
果然断掉例银后,接下来几天,无论蒋荣是否出去游荡,饭点时总能在王府内看到他。
这天中午,蒋荣又返回王府吃饭。
朱浩带着京泓出现在蒋荣身边。
蒋荣瞪了朱浩一眼,随即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准备离开。
朱浩道:“最近王府西门那边,我的戏班正在排新戏,另外我从江南雇了一批新戏子回来,回头准备去看看……”
成为朱浩的弟子,却对这个先生一无所知,双方认识到现在,连话都没说上几句,蒋荣从不把朱浩当先生看,只当拜师是个玩笑,哪有一个即将要成婚的成年男子,拜一个孩子当先生的?
说出去,自己这张脸还要不要?
蒋荣闻言打量朱浩。
也不急着走了。
朱浩这是把准了他的脉,从繁华的京师到相对落后的安陆,远离父母家人和自小的玩伴,到了陌生地连个玩乐之所都没有,突然听说有戏班以及什么新戏子,还说是自家先生开的……不得听听是怎么回事。
京泓道:“那一定很有趣吧?”
“也不是很有趣。”
朱浩坐下来,看起来是对京泓说,但其实是说给蒋荣听的,“安陆的戏班,绝对是天下无双,很多江南的大戏班都跑来取经,偷偷入场观摩,可他们以为我排的戏是那么好偷学的吗?
“学得了我们的唱腔,学不了我们的台姿……哦对了,最近我生意做得不错,赚了不少银子……咦!?那个谁,你怎么还不走?”
“哼!”
蒋荣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朱浩喝道:“站住!”
蒋荣脚步不停。
还没等他出门口,就见外面陆松带着几名侍卫堵住去路,腰间都别着刀。
这是被朱浩请来,给蒋荣一个下马威的。
“你们要作何?可知我乃何人?”
蒋荣心想,我现在有了新爹,这个爹怎么说也是王妃的弟弟,那我就是王妃的侄儿,在王府内算是半个主人。
就算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但仅仅凭借这层关系,不会不管用吧?
陆松笑道:“不论你是谁,你都是朱少爷的学生……朱少爷让你站住,你最好是乖乖听话。”
蒋荣一看对方来势汹汹,没把他当回事,当即怒从心头起,回首瞪向朱浩。
朱浩起身:“坐下来一起吃顿饭……我跟你说,你的开销,是让我让你家里给停的……先别急,我这个人呢,对自己人从来都爱憎分明,说白了,只要听我的,不用你每天读书习武,只要老老实实按我说的去做,哪怕只是跟进跟出,在我身边当个保镖护卫,我每月都可以给你几两银子花花……”
“啥?”
蒋荣一听瞪大眼。
这年头,像陆松这样的王府典仗,年俸折合差不多也就四五十两银子的样子,你一个熊孩子敢开口每月给我几两零花钱?
陆松道:“蒋少爷,你可别看不起眼前这位朱先生,他可是本地大户,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