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
此时,那着一顶玉冠的威严道人,双手结印,正在这庭院间施展术法,眼看着金光四溢间,倒是显得颇有威势。
正是景阳道人,其术法之威,俨然更胜当年。
然而,其对于即将到来的凶险,却是一无所知。
这琅琊子施展的偷天换日神通固然不凡,但只要靠近数丈之间,就会被对方察觉。
所以季秋看着下方神通术法频频显化,并未着急动手。
他在等。
等到景阳道人露出几分松懈,那时候,就将一击而必杀之!
虽说如今他道法绝伦,武道有成,但也不会因此就去小觑了天下道基,即使可施展撒豆成兵之术强破山门,但谨慎一些,总归还是没错的。
手段这种东西,一旦留下痕迹,就未必能再成为底牌了。
能多留一些,总归还是好的。
“就是现在!”
过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待到那下方道人气息起伏,一套术法施展完后,留下了一丝空隙之时,季秋双眼精芒一闪,下一刻毫不犹豫的出手!
紫色雷霆浮现在他掌间,其于半空显化身形,当即一道雷霆脱手,向着景阳道人径直劈下,如同天发杀机!
景阳道人一回头,便见到水桶粗的赫赫雷法从天而降,当时心中骇然,本能提起术法抵抗!
然而生死交战,却是一息就能决出了结果。
他的术法与神通还未调动三成,又怎能匹敌季秋积蓄已久的雷法?
嘭!
庭院之间,双方道法相撞,瞬间化为一片焦土!
“咳咳咳!”
那本来着玉冠,颇有一副道脉高人模样的景阳嘴角咳血,周身灵气不停波动,显然因为被偷袭的缘故,受到了不轻的伤势。
但紧接着,景阳道人根本没有多少反应的时间,琅琊子随后就拍出掌印,与季秋吐出的一口剑气,同时接连而至!
“背后偷袭,尔等小人也!”
景阳道人灰头土脸,张了张嘴,怒喝而出,下一刻脚下遁光生出,就想逃离。
然而脚下遁光还未生成,他就在季秋与琅琊子的合力杀伐下,硬抗了两道术法,当场陨落!
身躯被炸的血肉模糊,遁光消逝之时,这玉华山另一尊道基,这才姗姗来迟!
看着场中斗法状况,道号玄阳子的玉华山高人,当即怒吼一声:
“到底是何方贼子,竟敢杀上我玉华山?”
“尔等与景阳何等仇怨,非要杀他!”
话音刚落,季秋一式气贯长虹,如白虹贯日,伴随着冲天道音于整个玉华山道场,淡淡回应:
“吾乃太平道主张巨鹿,今日千里而来,就是为了诛汝道统!”
“莫要多问缘由,今日玉华山,当灭!”
话语落,琅琊子与季秋神通术法频现,和这玄阳子交手不停!
术法辉光,映照了百里玉华山,叫那底下的门徒子弟们,都感受到了道基高人的煌煌之威!
以二敌一,更莫说季秋还是道基无暇,因此这玄阳子纵使道法不弱,但交手十数个回合后,也难挡二人神通术法,只得含恨而陨!
自此,玉华山消亡!
被大炎太祖敕封为有道七宗的道脉传承,此时季秋已平其五。
待到灭了玉华山后,他没有任何犹豫,就带着琅琊子往另外两处道脉驻地而去!
既已露出獠牙,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趁着其他诸脉反应不及,尽诛杀之!
大衍山、四季门!
随着玉华山彻底消亡,半月之间,这剩下的两处借龙气修行之道脉,也被季秋接连踏上山门,诛了道统,削了门庭道基!
破山伐庙,当如是也!
四方道统,尽入我道矣!
大炎承平十五年,九月初十,已至秋!
广宗,太平道!
此时的太平道弟子门徒,尽皆聚拢于那县城正中心处,而在那铸造的露天誓师台上,有道人正执一柄九节杖,头戴黄巾,一头黑发在狂风下纷飞不休!
他看着那下首诸多弟子门徒,以及经营十载,如今披坚执锐,或是掌普通兵戈的太平锐士,闭了闭眼,随后声音直震百里县城,振聋发聩,直击人心:
“赋税日益加重,天下旱疫不绝,百姓流离失所,苍生何其无辜!”
“大炎立世四百年,世家门阀子弟美酒佳肴享之不尽,布衣平民饥寒交迫一饭难求,近十载间我太平道行医济世,所见如此之景,数之不尽!”
“这天下,早已病入膏肓,这朝廷,岂有不亡之理?”
“既朝堂衮衮诸公,都视汝等如蝼蚁草芥,那今日我太平道张巨鹿,便要带着你们重开天地,再造乾坤,建立一个真正的黄天大世!”
“我不会去给你们什么高尚的承诺,但我张巨鹿,可为列位诸君保证!”
“凡我太平道治下诸民,当有饭食充饥,当有厚衣蔽体,当有求学问道之机,当有掌握自己命运的权利!”
“我若能成,天下将永不加赋,永远没有什么杂七杂八,谋财害命的沉重杂税!”
“或许这四百年大炎,实力与权柄要远远胜过我等,但纵使如此,我等也要以焚天之志,以玉石俱焚之念,叫他们好好看看!”
“蝼蚁,亦能翻天!”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炎祚已衰,太平当兴!”
说到这里,天地昏沉,狂风呼啸,吹动着这台上之人的黄巾,也将那下首一望无尽,连绵不绝的太平之兵,尽皆吹醒!
下一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