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你小子确实天纵奇才,不然也不会在本座当年看到的第一眼后,便留下了印象。”
“可惜啊你那师尊死的早。”
“要不然,本座执掌此刀,给其种下一颗道种,以他的资质与感悟,定能叫本座受益匪浅。”
男子忆起往昔,稍稍感慨了下,紧接着目光下移,也不在意:
“但,你这做弟子的也不差。”
“元神啊”
“多少人企及一生,都抵达不了的境界,而且还能在‘道种’扎根的反噬下,支撑这般久。”
“一方巨头,教主级数的称谓,你担当得起。”
“只可惜,此生也就只能止步于此了。”
望向上方诸多摇晃的果实,男子那一双黑眸里,尽是漠视生死的色彩。
直到——
外界,有元神念头透过洞天,传讯而来,才叫他眸子微眯:
“这样么”
“那看起来,大燕的那尊女帝,估计也是想要动手了。”
“人王印啊。”
轮回刀主摇了摇头:
“执掌帝兵,那种级数想要的,又岂能是偏安一隅,她与尔等诸道统之间,势必会有一战,无非早晚罢了。”
“毕竟,如今的神朝,估计还不足以支撑她走出斩道之路吧。”
“只是没料到,这导火索竟是因我而起?”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李含舟的身上,有些皱眉:
“那女人没事,怎么会能查到这里,而且紫霄不是都远走玉衡了么?”
“与她有莫大干系的那人,应早已经死去多时了吧,可惜少了个对手,不能亲自摘下其头颅了。”
“算了。”
握紧轮回刀,一缕幽芒浮现:
“本座布局如此之久,正是等候的今日,你大燕不崛起,这十大维系多年的道统没有导火索来,又怎能爆发冲突?”
“不老山主就死的很好,叫本座以轮回刀,得到了不少造化。”
“北洲余下的元神道统,在这个一千年以来,对于大燕的态度已经由漠视变为了大忌。”
“除却本座借助那尊道种化身,潜修的日照宫外,万法派,天琊教”
“赵紫琼以人王印,走神朝之路,而这些个道统之主,那些个古老教派的秘法秘辛”
“本座,也早已经觊觎许久了。”
“时至如今,合该收网,只不过就要看看这位女帝,能斩落几尊了,可不要让本座”
“失望啊。”
补天道院。
季秋自那片干裂大地,面见补天至尊之后复苏。
下意识的,他便不由自主,捏紧了手中那枚残片。
“通往至尊大墓的传送之阵,而且补天镜便与补天至尊的尸身葬于一处,应在北洲开阳,还是当年陆渺渺特地留下的吗.”
“她好像知晓,我会回来?”
想起补天至尊能从岁月一角与他沟通,季秋沉吟,有了些猜测。
只不过,眼下尚还不是印证之时。
将手中这枚对他意义深远的古老物件握紧,随即季秋抬头:
“补天教现任教主,陈九思.”
他在思索着,该如何开口。
但.
对面那老者更快。
就在道人还未出言之时,陈九思在见到季秋似乎从感悟中脱离,于是也没有耽搁时间,便笑着摇了摇头:
“师叔祖,你不必开口,老夫就已晓得你心中所想。”
老者对着那枚补天镜残片指了一指:
“此物,本就是当年陆教主羽化前留下给你的,时隔多年,即使吾等对于其中奥秘有所觊觎,可奈何命中无缘,穷尽各般手段,也无法窥得半分。”
“这就是命啊”
“所以,师叔祖要是能从中有所收获,只管取走即可,无需过问老夫。”
“毕竟按照道理讲,神朝脚下,皆为帝土,你与女帝陛下交情如此深厚,又享有超品位格,此物就是赠与给你,也是无妨。”
“不是么?”
听得眼前头发花白,已至金丹大限,将近迟暮的老者,季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随后,握紧残片,背过身来,便望殿外千灯绽放的茫茫黑夜走去,迈过门槛,身影毫无涂泥带水。
待他彻底走后。
这烛火摇曳的大殿,方才有道道余音响彻而起:
“我曾经答应过补天教任老教主,承道体传承,入补天名录,为补天一脉中人,此言至于今日,亦未更改。”
“此后岁月,若在景神都中遇事。”
“可提我名讳。”
说罢,人已远去无踪。
神魂感知着女帝近侍白芍,与那紫衣道人的气息,来去匆匆,自补天道院消失。
面露和善笑意的老者,面上笑容方才慢慢淡去。
随后,闭了闭眸子:
“师叔祖,莫怪老夫。”
“人老了,又无铸道体之法,再加上神朝制度,总归还是要为咱们这一脉留个后路,寻个靠山的。”
“有您这句话”
“大燕不衰,补天昌矣。”
紫琼宫。
端坐在黄金王座之上的女帝,睁开了眸子。
“果然。”
她望向了距离景神都遥远无比,向北横跨足足二十余方道域外,才能见到轮廓的日照宫方向,眸中露出了寒芒:
“逮着了。”
既季秋开口,此前她便讲过,若有人被她抓住,对那神朝未来半壁之主动手.
那就将一一镇压,一个不留。
这下好了,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