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一波未平
云靖儿语气虽然尖酸刻薄,但所讲的倒是实情。假如云羽落当日痛下杀手,汤予焉有命在,七星龙渊剑也早就归了他人,哪里还有以后之事。
汤予听云靖儿之言心神激荡,低声说道:“第三件事,此刻夏千萍夏姑娘中了剧毒,且重伤在身,命悬一线。李承继妻儿的消息普天之下应该只有她知晓,我寻找李承继妻儿许多年,现在终于有了一丝眉目,如何能走?”
云靖儿再控制不住心中的怒气,吼道:“夏千萍是谁?喔,我想起来了,就是洪州百姓所说,被一个富商花了几个臭钱请来的歌妓,对不对?”
云靖儿嘴上虽像是问别人,但不等汤予几人回答又喊道:“汤予,听说那个姓夏的歌妓还是什么狗屁花魁,长的一定是花容月貌,闭月羞花吧?”
汤予说道:“夏姑娘确实姿容艳丽……靖儿姑娘不要误会……”
云靖儿不等汤予说完,喊道:“我误会什么!怪不得凝夕娘娘常常告诫我们,天底下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伪君子,一见到美貌的女子连自己的魂都飞走了,哪里还会想到恩义廉耻?你们男人永远只配被我们女人欺骗耍弄,哪个女人如果对男人动了真情就是最最愚蠢的笨蛋!”云靖儿骂完忽然想起云羽落,更觉难过。
骆宾王刚饮了一杯酒,听云靖儿把天底下所有男人都骂了一遍,不禁好笑,说道:“靖儿姑娘不能一概而论,其实这世间的男子也有重情重义,感情专一之人。”
云靖儿怒气未消并不理会骆宾王,对汤予说道:“汤予,我看你就是垂涎那个臭花魁的美色不想离开,才推三阻四,信口雌黄,编出一大堆骗人的理由……”
骆宾王忙道:“靖儿姑娘误会汤兄弟了,汤兄弟人品端良,对夏姑娘绝没有非分之念,这一点老夫可以担保。”骆宾王说完不由自主的看了看王勃,就见王勃一张脸变的通红,举杯扬脖喝了一杯酒。
云靖儿正在气头上,别人越劝脾气越大,朝汤予说道:“那个姓夏的女人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杀了她,也好绝了你留在这里的念头,看你还能找出什么理由不去搭救羽落姐姐。”云靖儿说罢站起身便要出门。
骆宾王和王勃虽明知云靖儿不过是戏谑之言,仍然上前拦阻,苦口相劝。汤予在旁气得忍无可忍,喝道:“杀!杀!你到底是要救人还是要杀人?”汤予说罢从腰畔抽出石破剑递给云靖儿,接着喊道:“给你剑,去把你不喜欢的人统统杀光!”
云靖儿收了脾气不再复言,重新坐下。每次看到汤予因为自己生气,这个女孩子心里就莫名其妙的高兴,至于为什么,她也不明白。是啊,少女的心思就像天上飘忽的白云,有时候连她们本人都无法理解。
汤予瞪着云靖儿,见她闭紧双唇,遂气哼哼的把石破剑插回剑鞘。几个人陆陆续续的围在桌边坐好,汤予自斟自饮连喝了几杯酒,骆宾王、王勃看汤予独自喝着闷酒,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两人也和汤予一般,自己替自己连倒了几杯,“咕噜噜”全灌进肚里。
众人谁都不再说话,房间里陷入一片难得的寂静。过了许久,一声“阿弥陀佛”打破沉默,惠能双手合十说道:“女檀越之言,贫僧听的清楚。这位云羽落云女侠真是大仁大勇之人,贫僧佩服。《佛说骂意经》中有言:做百佛寺,不如活一人。我佛慈悲为怀,普渡众生,何况云女侠这样的人有难,焉能不去救!”
众人听惠能所讲,精神一振。惠能又说道:“方才女檀越说的在理,贫僧有手有脚足可自去新州,汤施主不必挂怀。现下的当务之急应速救云女侠于水火之中,晚一分则云女侠多受一分痛苦,而我等便多一分罪孽。”
汤予闻言,说道:“大哥,做人以信义为本,理应有始有终。我当日亲口允诺弘忍大师护你周全,岂可半途而废?”
惠能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彼一时弘忍师傅突然圆寂,东山寺中的僧众知我得了弘忍师傅的衣钵,皆欲夺回。但你历经数战,斗退众僧,灭了他们的杀心,大师兄神秀上师也立下誓言再不相扰。而此一时东山门人现各怀鬼胎,你争我夺,哪有心思顾及贫僧,你我平平安安,无惊无险。但云女侠现下因为汤施主才被囚禁幽冥玄潭,于情于理,于重于轻,汤施主都应先去搭救云女侠。”
汤予心潮起伏,百感交集。惠能又说道:“佛家讲究缘份,贫僧和汤施主那日因偈语结识,可说缘起。今日女檀越来此寻汤施主相助,事情紧急,汤施主再不能陪贫僧南下,可说缘去。缘起缘去都是天意,你我不可强求。”
惠能平日里话不多,不过每说一句话必定满含哲理,深解人性,故而他的话在汤予心中份量极重。而且汤予的本意并非袖手旁观,不去搭救云羽落。只是事发太过突然,他今早刚把不省人事的夏千萍从寒香阁带回,云靖儿就忽的冒出来让他前往云圣宫救人,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搞的汤予心乱如麻,不知所措。此刻听完惠能之言,他渐渐冷静下来,也觉得云羽落为了自己以至落得如此下场,自己责无旁贷就算舍了性命也应救云羽落脱出苦海。但他心中仍然对惠能、王勃、夏千萍几人十分担心,遂说道:“大哥,你所说的我全懂。可你不会武功,若遇歹人加害,何以自保?又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