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无信不立
象雄上人精神一振,说道:“来,来,你我……”
话未讲完,忽听有人大声说道:“象雄大师、叶道长,老夫和太子殿下的赌局尚未有断论,你二人若是要赌也需暂作等待,多些耐心。”说话之人当然是新罗国的太大角干金庾信。
象雄上人稍一思量,说道:“杨先生已经裁定金老将军的灵凤获胜,我们听得真真切切,为何金老将军却说尚未有断论?”
金庾信哈哈大笑,朝太子李贤说道:“太子殿下,连象雄大师都这般说,难道太子殿下仍不认输吗?”
方才太子李贤和金庾信因对赌局的结果有分歧,争论不休,故而才请天下第一赌局的主人杨昰做最后的裁定。但杨昰却判金庾信是获胜的一方,令太子李贤大为不满。二人争执再起之时,恰巧叶法善到此,解了李贤之困。李贤趁机稍作喘息,心中随即打定主意,事关大唐的利益,李姓皇族的脸面,决不能妥协。只要自己一口咬定合局不放,坚持再赛一场,那金庾信就别无他法。
此刻听金庾信之言,李贤不慌不忙的说道:“认输?本宫为何认输?”李贤仍然指向斗鸡场中两具斗鸡的尸身,说道:“两只鸡明明同归于尽,凭什么算本宫输了?金老将军,我早说过这一局应是和局,你我各出一只斗鸡再赌一场,才是正道。”.
金庾信气得脸色惨白,说道:“你……太子殿下,你我刚才说好请杨先生裁定此局的结果,不得再有异议,帐内众人皆是见证。太子殿下岂能不认,出尔反尔?”
李贤反唇相讥道:“杨先生裁定不公,我当然不能苟同!”
金庾信怒气更甚,他为今夜的赌局精心准备多时,岂能轻易放弃,遂说道:“常言道:君无戏言!太子殿下乃国之储君,怎能言而无信,食言而肥?如让天下人知晓,大唐的颜面何存?”
金庾信之言讲的颇重,李贤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无言以对。
人以信义为本,无信不立。汤予等人虽然支持李贤,但他为人最是重信守诺,也觉得金庾信所说不无道理。可此事非同一般,涉及国家安危,民族运数,若让太子李贤按照约定认输,那就等于待他登基坐殿之日便是大唐舍弃安东都护府和东北边疆屏障之时。连汤予这等白丁之辈也觉得此事十分棘手,何况身为太子的李贤?
金庾信看李贤一时无语,忙正气凛然的讲出一番关乎礼仪廉耻的冠冕堂皇之语,借势猛攻李贤的软肋。李贤亦动了真怒,据理力争,二人再是一场唇枪舌战,吵得不可开交。
适才的斗鸡之局叶法善没有在场,不明发生何事。他低声向一旁的杨昰相询,杨昰与他交情匪浅,自然以实情告知。叶法善听罢沉思良久,开口说道:“诸位请勿吵嚷,听贫道一言。”话音不大却把大帐内嘈杂的声音压了下去,显然内功已臻化境。
众人听得清清楚楚,被震得心头一颤,住口不语齐刷刷的望向叶法善。
叶法善一甩手中的拂尘,说道:“太子殿下、金老将军,二位各言自理,争来争去,就算再过三五日也不会有结果。”
金庾信没好气的说道:“叶道长有何高见?”
叶法善笑道:“高见谈不上,只是有几句话想送于二位。”
李贤正需有人助阵,扭转乾坤。他知叶法善名闻天下,是当今道教中数一数二的人物,而高祖皇帝李渊登基后便尊扬道教,大唐皇族李氏一脉更是自称为道宗老子李耳的后代。况且叶法善是大唐子民,哪有帮助外人之理。李贤急忙说道:“叶道长有话请讲。”
叶法善看着太子李贤,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说道:“贫道适才同理仙子问过此事的原委,既然太子殿下和金老将军请理仙子裁决胜负,又有言再先绝无异议,那二位便应认同理仙子的决定……”太子李贤闻言面色大变,叶法善接着说道:“所以斗鸡之局的赢家应是金老将军!”
叶法善说罢,太子李贤腾的站起身一指叶法善,神情错愕的说道:“你……你胡说什么?”
叶法善施了一礼,说道:“太子殿下,贫道觉得理仙子的裁决不偏不倚,公正有理,所以胜者……”
叶法善话未讲完,一旁的金庾信已经开怀大笑起来。他本觉得叶法善突然前来,唯恐他节外生枝,不过万万没想到叶法善竟然会站在自己一边,这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金庾信爽声说道:“叶道长洞见症结,深明事理,老夫佩服佩服!”
叶法善并不理会金庾信,继续对李贤说道:“太子殿下,一场赌局事小,大唐的国体为大……”
李贤怒道:“叶道长……你……你还知道大唐的国体?此场赌局关乎安东都护府和高句丽、百济数千里之地!这些俱是我大唐的健儿用血肉换来,怎能轻易许给别人?你虽然是出家人,可也是我大唐的子民。岂可向着外人,让我大唐蒙受巨大的损失?”
叶法善听完,上下打量太子李贤。李贤被叶法善瞧得莫名其妙,说道:“你……你……你一直盯着本宫做什么?难道叶道长觉得本宫讲的不对?”
叶法善瞧了李贤许久,终于收回目光叹了一口气。李贤和众人均感奇怪,不明叶法善到底是何用意。叶法善沉思片刻,说道:“一场斗鸡的赌局便想使大唐蒙受损失?岂不是白日做梦!”.
李贤、金庾信同是一愣,李贤忙说道:“叶道长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