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宝带着人快马加鞭到了东市,便散开随从让他们去往各大当铺附近找人,他则直奔主干路路东,若他记得不错,这李记大当铺是压价钱压的最少的,冷眼看玉父他也不是个傻子,何况,听说之前也是卖过豆腐的,既做过小生意,必然懂得货比三家的道理。
如此一想,银宝不敢耽误,一转马头就奔上了主干路。
此时人来人往的状元及第楼门口,玉父正扯着关青岳的袖子问那驸马爷的事儿。
关青岳瞅着这臭无赖的手把他的袖子弄脏了,心里气的厉害,耐性耗尽,再也顾不得什么,扬声喊来随扈,烦道:“此人无礼于我,将他弄走,扔到路边。”
“贱民,快滚,若再不识好歹,仔细小爷收拾你。”关晏狗仗人势,那态度可比他主子嚣张多了。
“我说你这老爷,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怎翻脸不认人啊。”玉父还想争辩,冷不丁被人从后面一脚踹翻在地。
他哎呦一声,滚在地上就撒起泼来,嚷嚷的尽人皆知,“快来看啊打人了,打死人了。”
他一叫唤,进出状元及第楼的士子公子们皆停下脚步来看,关青岳可是名人,认识他的人不在少数,一见地上那一副被强权羞辱的中年老汉就都对他指指点点起来。
关青岳僵立原地,敷了粉的面上一阵青一阵红,极力抑制住了即将爆发的脾气,扯开嘴角勉强道:“这位大叔,你怎无缘无故的就诬赖我呢,方才难道不是你自己摔倒的吗,关晏,快把这位大叔扶起来,送他几两银子,好生送回家里去。”
关晏私底下横惯了,没成想今日却在这贱民手里栽了,应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上前就要抓人,不想此时银宝已是赶到,一马鞭抽了过来,关晏感觉有人靠近,破风声就在耳边,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一步险险躲开。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银宝啊。”关晏冷笑道,“怎么,想做打抱不平的英雄好汉啊,也不看看我们家世子爷是谁,我劝你还是少多管闲事。”
银宝翻身下马,冷睨了关晏一眼,二话不说,弯腰便将玉父拉了起来,随即利落的在玉父身上一阵摸索,从他怀里翻找出一颗镂雕白玉球,当下拿住玉父便喝道:“大胆刁奴,竟敢偷我们大爷的东西,跟我回去。”
事情发生的极快,玉父傻愣愣的还不知发生了何事,直到自己怀里的玉球被人抢走之后他猛然反应过来,立即就闹腾起来,死死拽住银宝的手臂,“什么你们大爷的,这是我的,你们凭什么抢我的东西,来人啊,抢劫了,有人抢我的宝贝啊。”
“好个无耻刁奴,明明偷了主家的东西来卖,竟还有胆子倒打一耙,跟我走,看大爷如何处置你。”
“慢着。”关青岳给身边的随扈使了个眼色,五六个人就将银宝围了起来。
“关世子这是何意?”银宝将白玉球往怀里一揣,钳住玉父便问。
“没什么意思,不过是看不过去你仗势欺人罢了。这位大叔,当真是此人抢了你的东西?”关青岳一副清官面容,语气关怀。
见有人为他出头,玉父毫不犹豫的点头,信口雌黄道:“是,就是他抢了我家祖传的宝贝,这位老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这会儿他倒是忘了,方才就是这人的随从狠踹了他一脚。
“如此,银宝啊,我就不能徇私了,你看是你自己乖乖的把东西交出来呢,还是我让人动手来‘拿’。”关青岳一副为难的样子。
银宝如今孤身一人,自忖不是他们的对手,想着白玉球已然在他的怀中,这玉父稍后再来擒拿也不晚,嘿笑一声,猛然将玉父扔向了关青岳,他则利落的翻身上马,猛一挥鞭,马儿吃疼,如箭一般就窜了出去。
关青岳脸黑如墨,冷呵道:“都是饭桶!”
扑在地上的玉父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宝贝被人抢了去,顿时心疼大呼,“我的银子!”
扬尘落地,一人一马已然跑的没影儿,玉父捶地嚎啕,骂道:“花大爷你这瞎驴,竟敢对你老岳丈动粗,我要到衙门里去告你,让你坐牢,呸,什么玩意儿,作死的东西。”
关青岳蓦然动了心思,亲自将玉父搀扶了起来,好言好语问道:“这位大叔认识凤移花,花大爷?”
“怎么不认识,我还是他老岳丈呢。”玉父哼道。
“老先生别开玩笑了。”关青岳对他的称呼立马变了,笑道:“他花大爷的岳丈可是泰国公呢,怎会是你,你这衣衫褴褛的贱,庶民。”
“确实,我可没那福分做他的岳丈,那驸马爷才是他小岳丈呢。”
“哪个驸马爷?”关青岳只觉脑中灵光一闪,急忙追问。
“就是刚才跟你说话的那个。”玉父只觉今日晦气,甩开关青岳的手就道:“这位爷靠边站站,我得去青阳侯府要我的东西去,他娘的,抢了我的东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关青岳心中隐约有了主意,白面带笑,语气殷勤,“老先生不妨到我家里去坐坐,咱们闲聊几句。带走!”
这话哪里是询问玉父的意见,玉父只觉后脖颈一疼,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青阳侯府,无暇的居所,玉母既丧,却不见哭声。
娇娘是对玉母没甚感情,除却心中难受之外,并不太过悲伤,而无暇却是痛在心上,隐忍不发。
娇娘知道,玉母是真的把无暇当做自己的儿子在养育,从小就对他疼爱有加,如今玉母逝去,无暇哀伤自抑也在情理之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