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间雅室时,娇娘听到了杜元春的哭骂声,像什么白眼狼,像什么忘恩负义,像什么你今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的,要不是我,又怎会有你今日的威风等等。
这女人也有犯蠢的时候,连她都知道,夫妻吵架最忌讳的就是说这些,做丈夫的哪有不好面子的。
可凤移花的反映又出乎她的预料,他并没有生气,而是拉着她去了彩衣阁,给她买了许多成衣,并去了布行,买了好多花样各异,或素雅,或富贵的布匹,情绪似乎很高昂,说了很多话。
似凤移花这样的男人,她可不认为他会吃软饭,这里头定是有些恩怨的,要不然他们夫妻也不会闹到这般境地。
不是她坏心,似杜元春这样的女人,还是继续闹着吧,若是有朝一日人家夫妻同了心,就轮到她遭殃了。
雪,越下越大,路上行人匆匆,趁着路面还没被掩埋,他们一行也上了车返回。
路上,渐渐的没了人影,只有鹅毛般的雪在空中悠悠飘荡。
车里,放在角落的香炉里正燃烧着瑞脑,淡淡的清香熏得人陶然欲醉,娇娘手里捧着一个青瓷莲花纹的手炉,一个人缩在角落里,静静的盯着一处地方出神。
凤移花转回心思,似终于想到了身边还坐着一个女子,便道:“从书肆出来就没听见你说话,为何?”
“不为何。”娇娘垂眸,双手抱着温热的炉子紧了些,似乎这样就能暖遍全身。
“不过就是一个妾罢了,说什么话呀,我还是做哑巴的好,免得说多错多,惹人厌烦。”
“我当是为了什么。”凤移花不以为然,一把将她拉到怀里抱着,“不是妾,是如夫人,这般可满意了。”
“爷这话说的,好像我使性子,就是为了要这名分似得。”娇娘抬起眼,望着他,素白的手指摸向凤移花的脸,心里想着,这男人的一副皮囊果真是好,要不然,她也不会欢喜他不是。
“不是你要的,是爷给的。”被喜欢的女子这般看着,他心里顿生旖旎,一边笑看她一边伸手便去解她颈子下的扣子。
两目相对,那两双眼睛里却没有多少情谊,多的是欲,只为彼此的皮相和身子。
娇娘便笑了,耳边听着车轱辘碾压过积雪的吱嘎声,佛开他的手,自己慢腾腾将扣子,系带麻利的解开,很快便露出里面穿的白绸绣鸳鸯的肚兜,“爷想要我?”
“想要。”凤移花坦诚点头,一双大手在她温润的肩头流连,亲吻,种下一颗颗红果子。
湿濡,温软,那是他的唇舌在扫弄她的肌肤。
娇娘拔下头上的玉簪,一头青丝瞬息便散了下来,那一刻,她的眸子里有妖娆的火在烧。
不顾一切,寻欢作乐,人非人。
她哼了一声,一把推开凤移花的头,蓦地抬起他的下巴,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凤移花怔住,片刻之后又感新奇,笑道:“小蹄子,这是要造反呢。”
微凉的指尖在他的眉眼上勾画,娇娘笑若罂粟,“我有何德何能呢,竟然碰上了爷这般的人物,不仅春风一度,竟还能夜夜相伴,今生能和爷半路相识,肌肤相亲,这也是造化不是,等闲谁能碰上像爷这么好的皮囊呢。”
她这话可是诛心了,凤移花生性颖慧,又怎会听不出她话里话外的冷嘲。
脸色一青,扣着她腰肢的手劲蓦地加大,娇娘黛眉一蹙,贝齿轻咬,“嘤咛”一声,痛苦莫名。
倏然,捧起他的连便吻了上去。
不,是咬了上去。
衔住他的下唇,狠狠咬破。
凤移花倒抽一口凉气,乍然生怒,“你发的什么疯!”
“疯?”娇娘在他唇边摩挲,似笑似哭,“我早已疯了,从初来乍到的那一日起便疯了,我不再是我,我什么都不是,倒还不如一个死物。”
那藏在灵魂深处的羞耻泪终究是流了下来,滴在两唇瓣衔接的地方,凤移花尝了尝,心内顿时一涩,他从没尝过这样苦的眼泪,还带着酸味儿,真是痛到人的心尖上去了。
娇娘抬头,舔了舔舌头,尝了尝他的血,煞有介事的点头,“你的血是甜的,怪不得我想吃了你,快乐时想吃,痛苦时想吃,便是到死的最后一刻也想拉着你一起去。”
“你在胡说些甚么,什么死不死的。”凤移花重重椅了她一下,脸色黑青黑青的,“我看你是病了,竟然说起胡话来,快闭上嘴,若再说一个字,爷轻饶不了你。”
“我不管!”娇娘蓦地扬声,尖锐刺耳,使得坐在车门两旁的金宝银宝蓦地回头往后盯了一眼,接着便听到女子的哭音,娇切软糯,“我什么也不管,你是我的,只是我一个人的,再也不许找别人,不许……”
抽抽噎噎,悲伤无奈,别说是听的那个人,便是他们这两个伺候人的小厮也不禁心头一颤。
“这、这位的胆子可真大。”金宝小声嘀咕。
银宝贴着耳朵在车门上听了一会儿,里面大爷的呵斥声戛然而止,紧接着便传来亲嘴咂舌的啧啧声,他的脸面一红,随即袖回手,眼睛往天上转了一圈,望着纷纷的雪花,轻声道:“这天要变了,你仔细些,莫冻着手。”
“冻不着,我这里有好看的手套。”金宝得意的瞅了银宝一眼,双手往镶着黑兔毛的棉手套里一钻,“瞧,好看吧,上面还绣着花儿呢,嗯,是我最喜欢的小麻雀。”
银宝瞅了一眼,他记得清楚,出来的时候金宝手里可没这物件,眼睛一瞭,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