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能说,他不愿说。
“上次我让你帮买的真言剂准备好了吗?”奥罗拉心事重,没了平时的笑脸。
塔拉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真言剂递给奥罗拉:“最好别用。一旦没有起效,就会引发对方的怒火。党魁很强大,太危险了。”虽然这么说着,却没有半点阻止奥罗拉的意思,看着奥罗拉把真言剂接了过去。
“我知道。”奥罗拉不以为意,郑重地收了起来。
塔拉看了奥罗拉一眼,突然问道:“奥罗拉,如果有一天,我辜负了你的信任,你会恨我吗?”
奥罗拉想了一下,实话实说:“应该不会恨你,但以后也不会再信任你了。我的信任很珍贵。”
闻言,塔拉笑了起来:“你想与党魁单独相处的话,我给你制造机会。”
塔拉所谓的制造机会,结果把事情闹得很大。他策划了一场全城性的战斗,规模几乎可以称得上战争,与敌对帮派打了个你死我活。其它几个长老都去临阵指挥了,只有奥罗拉,他掌控的区域是从小扫到大的,早就没了敌对帮派的地盘,自然岿然不动。
于是,奥罗拉没经过通报,进了党魁的房间。
这是第一次,奥罗拉看见了党魁的真实面孔。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奥罗拉完全呆住,甚至忘了拿出怀中的真言剂:“塔……拉!”
塔拉从来不高大,甚至来说,算得上瘦小,只是他坐在那里,无论是椅子还是衣服,都不是普通物件,组合在一起,最后竟然给人一种异常魁梧的感觉。太出人意料之外了。
塔拉一点也不意外,伸出手,微笑道:“真言剂给我吧。”
“这真的是真言剂吗?”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奥罗拉一愣,确实,塔拉没有骗过他。只不过是,有些事瞒着他而已。
塔拉接过真言剂一口干了,笑得更灿烂了,拿出一把早就准备好的六弹式魔法枪:“里面只有一颗魔法弹,你问一个问题,我就打你一枪,你要是没死,我就回答你。怎么样?”说着,他举起了枪。
“为什么?”奥罗拉脑中一片混乱,不明白塔拉到底在想什么。
塔拉随意地挑了挑眉:“我只是想试试你的友情有多珍贵。你的忠诚有多完美。”
“用我的命来试吗?你的友情呢?如果你当我是朋友,怎么会把我逼到这样的境地?”奥罗拉皱起了眉,无视枪口向前走了一步。
“这是第一个问题吗?”塔拉微笑着不为所动,枪指着奥罗拉。
奥罗拉目光复杂地看着塔拉,没有说话。
被一条龙这么盯着,死死盯着,如果是一般人,光精神力的倾轧,就承受不住。可是,塔拉显然不是普通人,他比奥罗拉还沉得住气,动作一丝不变,笑容一丝不变,足足十分钟,他依旧如之前一样,微笑着用枪指着奥罗拉。
又过了十分钟,奥罗拉突然开口:“原来是你,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叫塔拉吗?前辈。”
听见“前辈”这个称呼,塔拉表情微妙地动了一下,笑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是一条龙,前辈。我不是傻子,以前忽略的细节,现在想起来,只有你是前辈才合理啊。”
有太多细节了。
比如,第一次相见,塔拉只是个普通人被四五个大汉围殴,向他求救。可是,以塔拉后来展现的逃亡技术,连魔法师都躲得过,怎么可能躲不过几个普通大汉?倒好象是专门等在那里似的。
又比如,初次见面,他伸手问他要龙晶,塔拉就给他了。连犹豫都没有,这正常吗?而龙晶一进他的怀里,龙晶的气息就消失了,塔拉却一句话都没问,似乎早就知道他是条龙。
再比如,塔拉怎么偷来的龙晶,始终讳莫如深。连他一条龙要接近党魁的地盘都需要谋划两年,他一个普通人,又是怎么做到的?而且,还逃了一年,安然无恙。
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只能说,以前奥罗拉不愿多想。到了今天,不得不想,这些线索都浮出了水面。
“我这里有泰德写给你的一封信。”塔拉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份羊皮纸,丢了过来。
听见泰德这个名字,奥罗拉表情微顿,心情沉了沉。虽然说着不恨他,可是他确实是粉碎了奥罗拉对友情的信任。不恨,但真的也不会再有信任与爱了。他还是捡起了信,翻开来,一字一句地看。慢慢从无语到微笑。这个微笑是一种“好笑”的情绪,而不是因为温暖或感动。
泰德在信中完全美化了他记忆中的奥罗拉。奥罗拉和他的友情结交于战争,结束于战争。可以说,他们的友情史是一部战争史。奥罗拉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战士。可是,在泰德的信中,他却成了一位最天真最完美的天使。
真荒谬。他性格是天真,但不代表他不残酷。泰德这样的描述,才是真正地背叛友情呢。
奥罗拉很无谓地把信放在一边。重新看向塔拉:“我的友情很珍贵,可你糟蹋了它。”说完,他俐落转身,无视那黑洞洞的枪口,离开了这座他为之奋斗了两年的大厅。关于龙族的问题,他已无需再问。
“砰!”奥罗拉身后的枪响了。
看到“the end.”,李翰合上剧本,嘟了嘟嘴:“姐,你越来越黑暗了。正义呢?光明呢?大团圆结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