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戏拍了一周,接着拍逃亡的戏。
逃亡的戏,是文戏武戏交杂。在波兰的某个荒郊废弃的铁路上拍的。
连续几段的文戏都非常激烈。人物时时处于崩溃边缘的状态,痛哭流泪大喊什么都得上,再加上疯狂奔跑,趴车,跳车,摔跤,被打这些动作戏,演员每天都非常辛苦。就这样,李约依旧毫不留情地“卡!重来!”。
这样的情况下重来,并不是那么轻易的事。无论是服装道具,还是演员的状态,要回到场景最初,都需要大量的准备。有时为了维持状态,比如哭得过头了,眼红鼻子红之类的,或是受伤的血迹、被雨淋之类的,就不得不停拍半个小时一个小时,让演员恢复才能达到“重来”的要求。
所以,这段逃亡戏拍了足足一个月,远远超过预期。
随着在波兰本地的戏进行到末尾,马上大部队就要开拔到纽约开始新篇章,盖尔秀觉得自己紧张得都快得抑郁症了。
他之前一直对李约这位年轻的女导演心存敬慕,她的电影里的黑暗元素的把握,震撼了他那颗青春躁动、需要宣泄的心。说得文艺一点,盖尔秀甚至偶尔觉得李约是自己找到的灵魂的共鸣体。
她的电影,从《奥罗拉之死》木偶动画系列到更加严谨的真人电影,他每部必看,在电影院看完不算,还买dvd回去不断回味。不只一遍两遍,这些电影无论喜剧还是悲剧,其中的黑暗元素都让人无法忽视。这样的电影严重地打动了他的心。有段时间李约大导演的电影简直成了他业余时间的扎实填充物。
于是,当听说李约要来波兰拍电影时,盖尔秀激动得不能自已。找了很多关系才有了那样一个面试的机会。
刚见面时,年轻的李约在一群三四十岁的幕后工作人员中看上去美丽得非常突兀,谁一眼看过去都只能看到她,其它人出现的瞬间就成了背景。这种强烈的存在感,事后盖尔秀回味起来,不由地有些羡慕,这技能应该是他们这些做演员做明星的必备品才是,放在一个导演身上,真是有些浪费了啊。
李约的年纪在剧组里,好象是他的学姐跑错了地方。可偏偏她是里面的领头,可以看得出,其他人对待她的态度是真诚的敬畏,而不是敷衍的表面关系。
这样矛盾的表现也让她别有一种魅力。盖尔秀那时突然想到,有人说过,权力是最好的j□j。这话对女人看男人适用,对男人看女人也未尝不贴切。虽然欣赏的角度并不相同,可是她微笑着看着他的那一刻,眼睛亮极了,他甚至觉得有些炫目,一瞬间怦然心动。
可是……
可是,一到片场,这个让人心动的女孩没有任何预兆地突然就变成了暴君!
连迪卡普里奥那样的世界级大明星都被她训得好象小学生!被训了还不敢反驳,认真听着,让重来就重来,一点怨言都没有,这真的是迪卡普里奥吗?!还是长相相似的替身演员?
太可怕了!其实她从不说粗话,说起话来声音清脆,发音标准,不讲究内容的话,甚至可以说很动听。但一板起脸,片场从里到外,没一个人敢出声,连村里的狗都夹着尾巴绕远道!要是不了解的人在这个时候经过片场,八成会以为是这个幽灵剧组吧?
盖尔秀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新人演员,他是星二代。他的父亲在波兰影视界小有名声,盖尔秀从小就是在片场长大的,对于各种各样的剧组的生活形态算得上是非常了解了。可是,这一次,他却真正见识到了世界一流的电影团队合作方式,还有真正的导演的威严。
李约的片场暴君的名声,做为演员的盖尔秀自然是听说过的。但之前他并不以为意,毕竟李约还年轻,想在片场震住比她大上不只一辈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们,严肃点是必须的。这样的名声传出来也有利于她的工作。
可是,人在现场,盖尔秀才真正体会到,“暴君”一词真是一点都没夸张!甚至还不够!
李约确实不骂人,但工作时,言辞也毫不婉转,直白到毒舌。这种状况甚至比骂人还要让人难堪。
她好象根本不知道客气一词如何写的,也从根本上忽视了资历深浅名气大小这一类的明的暗的娱乐圈规则,谁撞到她眼里了,上去就直接把对方贬到尘埃里。偏偏你还不能说她说的不对。她说的都对,这才让人难以忍受。
更何况,她是电影最大的投资人,又是导演,这个剧组里,根本没有人有资格和她叫板,除非是不想做了。
说到底,《孤独的人》剧组是李约的一言堂。她不需要客气,自然而然地就成了暴君,让人挑不出错,也不得不忍受的暴君。
开始也许还有人反感李约这样的工作作风,也曾反抗过,但虽然大家都不知道李约是如何做到的,这些反抗的人得到的都不是什么好结果。只好忍着,谁知道,忍着忍着,大家竟然也就习惯了!而且,习惯了之后,竟然还觉得这样被骂着工作很不错。
人就是这种贱性,什么样可怕的苦难都能慢慢地承受下来。更何况李约给予的只是精神方面的打击,从不在工作之外针对谁,算得上公平公正公开。人都是不患寡患不均,李约这种平等对待的态度,虽然算得上恶劣,却让人生不出更强烈的负面情绪来。没几天,大家不但习惯了,甚至还产生一种“李导今天没骂我,我不太得劲”的荒谬感觉。
不得不说,m属性这种东西,都是s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