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疾驰,日出时分,众人已然来到通往庆阳的东西官道,由于先前李茂贞攻下了庆阳并率兵东进,所到之处彷如蝗虫过境,城池村落破败荒废,百姓或死或逃,饿殍遍地,杳无人烟。
沿途的驿站自然也未能幸免,都被叛军尽数焚毁,路上也不见行人,虽是旭日东升,阳光普照,所到之处却是死寂一片。
此前李中庸和陈立秋已经带兵先行,但军队出征需要携带大量的辎重和给养,行军的速度很慢,此时应该仍在赶往庆阳的途中。
余一在大理寺当差多年,擅长寻觅追踪,根据路上的脚印以及道路两旁杂草的踩踏痕迹判断出己方大军在昨日中午前后路过此处。
大头抬手西指,“王爷,这儿离庆阳也就两百来里,大爷他们这时候应该快到了。”
长生点了点头。
“往北的这条小岔道儿虽然绕个几十里,却能避开庆阳直接赶去西域,”大头说道,“要是往西,就得穿城而过了。”
长生没有接话,大头所说的情况他也了解,他此时正在权衡是走大路还是走小路,走小路能够最大限度的节省时间,少生枝节。如果走大路,就会受到庆阳守军的阻拦,届时一行人就可能面临与巴图鲁等人一起攻打庆阳的局面,肯定会浪费时间。
见长生迟迟不开口,杨开猜到他心中所想,“王爷,还是走大路吧,有我们助战,可以更快的拿下庆阳,咱们也可以直接将军中的两千骑兵带去西域。”
对于杨开所说,大头并不苟同,“不是我狂妄,不管济国公遇到啥事儿,咱们五个都能摆平,有必要带兵过去吗,他们的马不行啊,跑不快,拖后腿儿。”.??.
长生接口说道,“你没明白杨开的意思,我想带骑兵过去不是为了处理倪家眼下遇到的困难,而是为了日后押运护送粮草,自西域到庆阳的这段路上多有山贼强盗,运粮的车队需要士兵随行保护。”
听长生这般说,大头恍然大悟,“那就走大路,先拿下庆阳,再赶去西域,济国公聪明绝顶,他肯定有办法拖延时间,等咱们过去。”
大头言罢,长生看向余一和释玄明,二人尽皆点头表示赞同,信心是在无数次的战斗和胜利中逐渐建立的,己方众人本就多有自信,经历过姑婆山一战,更是士气如虹,无所畏惧。
长生也不多说,调转马头,疾驰向西,三匹汗血宝马紧随其后。
众人说话之时白姑娘一直在高处盘旋,听到大头发出的呼哨,立刻俯冲接迎,大头纵身跃起,落于雕背,白姑娘随即发力攀升,振翅高飞。
辰时不到,众人便追上了运载粮草的车队,此时距庆阳已不足五十里。
待五人赶到庆阳城东,己方士兵已经各就各位,前锋自城东整军列队,与城里的守军对峙,而后军则开始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此时巴图鲁三人正统领前锋自城东与城里的叛军对峙,汉人行军打仗有个习惯,那就是喜欢骂阵,所谓骂阵并不是满口污言秽语的问候敌方亲人,而是当众表明己方的正义立场,斥责敌军的不法行径,其中也包括恐吓和劝降。可不能小看骂阵,虽然看似没什
么用处,实则却能扰乱敌方军心,降低敌方士气。
长生等人直接策马来到阵前,眼见长生等人来到,巴图鲁三人喜不自胜,虽然明知长生等人出现在此是因为姑婆山的事情办的很是顺利,三人还是急问求证,得知长生等人全歼倭寇,大获全胜之后,巴图鲁三人忍不住高声叫好,欢喜非常。
时间紧迫,长生意简言赅,“倪家自西域为我们筹集粮草发生了意外,我们得尽快赶去西域,城里有多少叛军?情况如何?”
“有三万叛军和两万刚刚收编的降卒,共有五万人马,”李中庸沉声说道,“他们也知道庆阳一旦被我们收复,凤翔将会失去屏障,我们随时可以发兵征讨,故此有心负隅顽抗,据城死守。”
李中庸言罢,陈立秋接口说道,“这里交给我们,你们尽快赶去西域吧,如果需要带兵过去,你们就将骑兵带走。”
“是啊,敌方顽固不化,绝不会主动投降,而且他们强令城中百姓搬运弓石,协助守城,此处的战事短时间内不会结束。”李中庸说道。
长生没有接话,短暂的沉吟之后,纵身跃起,催动纯阳灵气施展浴火凌空,悬浮空中,提气发声,“我乃大唐英勇亲王李长生,城里的叛军和民众听仔细了,一炷香之内打开城门归顺朝廷,各级将校官升一级,民众既往不咎,各安其事。一炷香之后我们会强行破城,城破之后不再受降,血洗屠城,鸡犬不留。”
长生是提气发声,声传四野,听他这般说,城内城外一片哗然。
长生只喊了一遍便收敛灵气,飘身落回马背。
己方众人纷纷用惊诧的眼神看着他,众人都了解他,知道他言出必行,绝不会虚张声势,但屠城可不是小事,将城里的人全部杀掉,这可不是正义之师该做的事情。
“老五,他们要是不听你吓唬,你咋办?”巴图鲁瞪着大眼看长生。
“屠城,”长生面色阴沉,“他们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敬酒不吃,那就只能让他们吃罚酒,必要的时候只能以杀止杀。”
“坏人才滥杀无辜呢,你这么干不成坏人了吗?”巴图鲁愕然。
“放心吧大师兄,他们会投降的,”长生说道,“我早已臭名昭著,而且世人都知道我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