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的人藏得很深,还没什么马脚,很难查。”张柏庸虽是文人,但眉目之间的杀气,反而比许象更重。“不过倒是有些奇怪,除了你的黑骑,御林军白骑几乎被打烂了,有好几伙人 都安插人在里面,你的黑骑反而没什么人。至于各地城卫军,那就更是没法看了,不过他们再怎么闹腾也没用,对于他们,我们可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要你们二人手下的将士没问题就好,在明面上的军队,就只有你们二人的镇东军和黑骑,如果有人敢伸手,就把爪子全都给他砍下去,见见血,他们也能更谨慎一些,这一盘大棋,我们与陛下布局三十年,总算快要收官了,只是可惜老夫看不到了。”
张柏庸的感叹倒不是毫无缘由,陛下现在虽年有五十,但有些延年益寿的宝药,总归能把棋下完,而且只要事成,寿元更加不是问题。蒋天生和许象一介武夫,也有内功在身,不说能活几百岁吧,但至少有个百来岁阳寿,自然能够看完这一局棋,唯独自己,如今快要七十岁了,怕是没几年好活了。
“吕总管,等一下把宝库的钟乳玉液都提出来,给张丞相带回去。”帝启也是心有戚戚,这么多年过去,张柏庸终究是老了,岁月最是无情,哪怕他是赫赫有名的上央良相,面对岁月,与任何一人没有什么不同。
“是,陛下。”吕老太监拱手退出了隔音结界,出了太极殿。张柏庸也不再谈及之前的话题,聊起了上央的一些琐屑政事,蒋天生与许象则告退离开。待吕老太监带着两个手捧玉匣的小太监回来,张柏庸这才起身告退,临走时,还对吕老太监深深看了一眼。
是夜,吕老太监在帝启身前提着灯笼,再次来到了无根殿。
帝启最后还是停在了门口,由吕老太监推门进去。年轻帝启横卧在软塌上,手上拿着一卷书,看到吕老太监随意挥着手,吕老太监上前跪在软塌前,“陛下。”
“都安排好了?”年轻帝启头也不抬,心思全在手中的书上。
吕老太监点头,“都安排好了,张丞相和蒋天生还不错。紫金山武林大会应该会按照陛下的计划施行。”
“那就好,那个年轻魔道小娃娃如何了?天下山庄可曾把他抓回来?”年轻帝启继续问道。
吕老太监摇头,“陛下,那魔长生倒是有些底牌,天下山庄失手了,虽然我们的人手没有折损,但天山派的天山大侠关宇游被砍掉了一只手,人也废了。”
年轻帝启听到这话,似乎来了兴致,把书放下,“那关宇游我也有所耳闻……天山大侠?笑话,想来天山派不会就此罢休,你也催催天下山庄,既然敢违反游戏规则,那就要承担违反游戏规则的后果,紫金山武林大会看看那娃娃去不去,去的话,就把他留下。还有,今日附近有人突破了大宗师吧?是谁?可是我们的人?”
“陛下放心,是天下大供奉御法千劫段烟的徒弟,玉剑仙皇甫徵,修无情道成就天人。”吕老太监连忙回答。年轻帝启点点头,“无情道?皇甫徵?既然如此,也该落子了,叫皇甫角去紫金山。布局这么久,这颗棋子也该活动活动了。还有,想办法让他们把四散人拉去紫金山。你去寻简童,你的丹药已经炼成了,找个机会吞服下去,心法早就给你了,按照心法修炼运功九个大周天,能把效果发挥到极致。退下吧。”年轻帝启重新拿起书,示意吕老太监可以走了。吕老太监对着年轻帝启下拜叩头,这才起身倒退着离开。
“胜天半子厉无鸠……若是有机会,还真想和你对弈手谈啊。”年轻帝启眯着眼睛,身上冒出一缕缕浑厚气劲,远比刚进入大宗师境界的皇甫徵还要浑厚深沉的气劲。
魔长生终于走出房门,足足十天,足不出户运功,这才堪堪修补好了心肺的伤势。当时交手,无忧驱使身体几乎压榨出了全身的潜力,心肺外伤还好,更严重的是全力施展弹指,速度是快了,一身罡气可是一点都没剩,没有罡气留存在体内,体内脏器受损根本无力阻血流出,也就是一身天绝地灭功的修炼出的体魄强健,不然内出血,脏器受损,贯穿伤口几项加在一起,真的是会要了别人的半条命,就连魔长生都是险死还生,要不是弹指的速度快,稍稍晚一些,都是有死无生了。
刚推开门,就见薛玉婕几乎同时推开了房门,见到薛玉婕反而惊讶,“这么巧?”
“哪里巧了?我为先天,进入这境界几乎快要摸到大宗师的门槛了,只差印证武道。你进入先天怕是不久,对气机把握不够细致,我在房间行功,早就留些心神在你房间的气机上,你修补好内伤,气机变化消失,我自然知道,是以出来迎你。”薛玉婕笑道,对于魔长生这等没有师承且进入先天境界不久的武者,不懂这些也是正常。
“找我有事?”魔长生挑起眉,薛玉婕还是做男装打扮,犹如翩翩公子,即便是现在,都只会觉得薛玉婕是个有女子气的男子,而非女子。
“进来聊聊吧,有些新消息。”薛玉婕让开了房门,是以魔长生进来。二人现在也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倒也没必要太过拘谨。魔长生随手关上门,进了薛玉婕的房间,找了把椅子坐下,抄起茶壶倒上一杯茶,“我搞不懂,现在这江湖之中武者也有不少女子,怎地你非要办成男人?”
“好奇了?”薛玉婕语气玩味,似是挑衅,也有勾引的味道。魔长生脸上的笑容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