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烽去段家看了苏见青回来,便见迟凉心神不宁的坐在院里,目光直往院门口瞅。
他将从赵玉鄢那儿顺来的包子叼在嘴里,朝着迟凉凑了过去。
“一大早的,你眼睛就没离开过院门,看什么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迟凉头疼不已。
“你管我呢,一边去,别挡我视线。”
祝烽三两口将馒头吞了下去,瘪了瘪嘴角,有些闷闷不乐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等那姓陆的吧?”
迟凉眼皮子一掀,神色淡漠的看了他一眼。
“知道你还问?”
祝烽一噎。
他对陆宴行的感情,实在是很复杂。
他一直认为陆宴行是害了祝家的人,常年如一日,都在想着要找陆宴行报仇。
所以某一天,他突然得到消息,陆宴行被废黜了太子之位,流放到了离他不远处的小山村里来了,他第一反应,便是报仇的机会来了。
谁料,见到了这人,他却得知,他有可能误会陆宴行了。
甚至,害了他祝家的人,还有可能是他年年磕头上香,但却假死的人。
而他之所以跟着一起来古兰村,并在这里住下,一是因为迟凉,二来,就是为了盯着陆宴行,盯到他当日派去灵乐城查消息的人回来。
到时候,他就知道他是该找陆宴行报仇,还是该找块豆腐撞死了。
但说盯,那也很失败。
毕竟,他刚住下没多久,陆宴行就离开了,他不仅不知道人家去哪里了,他甚至连人家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不过,好在迟凉和四个小家伙还在这里,他相信,陆宴行迟早会回来的。
但说起迟凉,他又觉得很挫败。
他闷闷不乐的看了迟凉一眼,嘟囔道。
“我可是都知道了,你和那姓陆的,刚成婚一年,而东南西北他们,也不是你生的,你说你,图他陆宴行什么?图他让你当后娘?图他十天半月不在家?图他整日拉着一张驴脸,谁看谁堵心?”
迟凉白眼一番,淡然道,
“图他帅!”
“我也很帅啊。”
迟凉:“陆宴行更帅。”
“嘿!”
祝烽来劲了。
他蹲在迟凉身边,抬手扣住她的手腕,蹙眉道,
“我不信,你不会是这么肤浅的人,你说,是不是因为将军府舍弃了你,你无处可去,所以这才跟着这姓陆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你不用担心,你跟他和离,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啊……”
一道风刃突然袭击而来,祝烽突然惨叫了一声,捂着手腕跌坐在地上。
还不待祝烽和迟凉反应过来,一道冰冷寒凉的声音自院门口幽幽传来,
“祝烽,你真当我不会杀了你吗?”
陆宴行?
祝烽一怒,腾的一下站起身来。
他刚想还手,谁料,迟凉突然一把将他推开,朝着陆宴行飞奔而去。
祝烽的脸色瞬间一黑到底。
陆宴行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有些苍白发青。
苍白,是因为受伤。
发青,是因为祝烽。
这混蛋。
他不在家,他竟然敢拾掇着迟凉跟他和离,呵,找死。
陆宴行还想出手,但他刚一动,胸口处便传来了一道剧烈的痛意,痛的他的身子忍不住往前一躬。
同时,喉咙处一痒,他猛的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陆宴行!”
迟凉惊呼了一声,一个飞奔上前,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她巴掌大的小脸上,惊喜之情消散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着急和担忧。
“你受伤了?崔庭春,崔庭春!”
迟凉扬声喊了两遍,屋内却无人应答。
祝烽也是一愣,片刻道,
“他带着东南西北他们出去了,我这就去找他。”
话落,祝烽闪身出了院子。
迟凉扶着陆宴行,指尖微微发颤。
陆宴行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这让她不由得想起来,书里,陆宴行也是在二月没了的。
难道,就算她来了,她活了下来,但有些事,始终还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吗?
不,她不想陆宴行死,一点都不想。
“你怎么样?伤到了哪里?”
迟凉颤抖着开口,不自觉间,声音都带上了一丝哽咽。
陆宴行一怔,侧过头去,正正对上了一双水光缭绕的眸子。
心里涟漪一动,他目光不由自主的温和了下来。
“我没事,就是不小心受了一点内伤,你别担心。”
迟凉抿了抿红唇,还是放心不了。
“还能走吗?”
陆宴行点了点头。
迟凉扶着他,慢慢的往回走。
虽然嘴上说着没事,但陆宴行受的内伤很是严重,他能强撑着身子自己回来,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此刻,更是没什么力气。
他高大的身子压在迟凉身上。
短短的一段路,等到扶着陆宴行在床榻上躺下时,迟凉光洁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一层的细汗。
她没休息,而是快速转身,倒了一杯水,细心的喂陆宴行喝下。
眼看着陆宴行苍白的唇瓣水润了一些,迟凉这才道,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受伤了?”
迟凉的语气很是急切。
陆宴行摇了摇头。
“办完事回来的路上,遇上了百圣堂的人,不小心遭了他们的暗算,受了点内伤。”
“百圣堂?”
迟凉眉头一蹙,宋家四姨太说的那个百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