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凉将灭火器放回到了空间里去,拉着陆咚,不停地往前奔跑。
两人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陆咚不小心绊到了脚,一个马趴摔在地上,两人这才停了下来。
“小咚,你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里?”
迟凉连忙回头来拉他。
陆咚的双手擦破了,白嫩的掌心正往外渗着丝丝鲜血。
他的膝盖也磕在石头上,没有见血,但微微一动,都有些疼痛难忍,他想或许是磕到了骨头。
不过,对上迟凉担忧的目光,他连忙摇了摇头,忍着痛站起身来。
“我没事,娘亲,我们快跑吧,他们既是受了指派而来,定然不会那么容易就放弃的。”
他不说,但迟凉看着他苍白的小脸,哪里会看不出来。
不过,她也没好到哪里去。
上次左胳膊上的伤势还没好全,今天不仅又牵扯到了旧伤,肋下还又挨了一刀。
此刻,鲜血染红了她大半边的衣裳,她捂着伤口的手掌,都被鲜血浸的通红。
换做在二十一世纪,她挨上这样一刀,都可以上本地热搜新闻了。
但现在,她还能活着,都已经算她命大了。
然,就像陆咚所说的一样,那些人是不可能会放过他们的,他们一定在追捕过来的路上。
不曾犹豫,迟凉从空间里取出来一卷纱布,随后用纱布缠绕了一下肋下的伤口,简单粗暴的止了血,便拉住陆咚的细胳膊,将陆咚往背上一放,咬牙站起身来。
“娘亲!”
陆咚惊呼了一声。
“别怕!”
迟凉托了托陆咚的身子,咬牙背着他往前奔跑。
“娘亲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会丢下你的。”
女子的身影,纤细而单薄,脚步跌跌撞撞。
但这一刻,陆咚却是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满满的安全感。
同时,他趴在迟凉背上,小手环着迟凉的脖颈,难得的泪流满面。
这就是他的娘亲。
他彻底接受她了。
这一刻,他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快一点长大,长大以后,他来保护她。
迟凉毫无目的,只知道背着陆咚,不停地往前奔跑。
很累,伤口很痛。
但是,她根本不敢停下来喘一口气。
因为她现在的情况太糟糕了,她害怕自己一旦停下来,就再没有力气能够站起来了。
而因着脚步跌跌撞撞,她就感觉前方的道路也在晃动漂浮一般。
她几乎是在凭借着身体的本能,一步一步往前奔跑。
她脑袋浑浑噩噩的,就只有一个念头。
不能停!
千万不能停下!
她不是一个人。
她的背上,还有一条小生命,她一定不能停下。
还有,她要不停地奔跑,她不能死。
她刚和陆宴行彼此确定了心意,她们还有未来很漫长的一条路要携手一起走,她不能刚开始,都还没经历一下轰轰烈烈的爱情,就丢下陆宴行一个人。
她不能!
她得活下去。
这一刻,强烈的求生yù_wàng,激发了迟凉最大的身体潜力。
她背着陆咚,生生奔跑了两个时辰。
直到,天色突然黑沉下来,两人来到了一个幽深的树林当中。
迟凉彻底没了力气,双腿一软,直接摔在了地上,再起不来身。
陆咚也被摔的在地上滚了一圈。
他连滚带爬的挪到迟凉身边,急声唤了两遍,但迟凉都没有回应他。
昏暗的环境当中,他看不到迟凉情况究竟如何,只能隐约听见两声虚弱的痛吟声。
陆咚咬了咬下唇,伸手朝着迟凉的脸颊摸去,触手滚烫一片。
糟糕,娘亲发热了。
陆咚快急疯了,但他深呼吸了三口气,努力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们跑的不算快,但身后方一直没有动静传来,想来,那些大汉要么是放弃了抓捕他们,要么是迷路了。
总之,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有人追过来。
陆咚没打算再跑。
他带着火折子,但他怕火光把那些大汉招引过来,因而不敢生火。
她只能摸着黑,将迟凉一点点的挪到一棵大树之下去。
黑夜的树林里,最危险的,便是那些山林野物。
迟凉昏迷着,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
陆咚一步也不敢离开,只睁大了眼睛,小心翼翼的围守在迟凉身边。
好在,许是上天垂怜他们,不想他们这个时候就死了,一整夜,虽然很冷,但所幸,他们并没有碰上任何的野物。
而陆咚这瞪眼一守,便是一夜。
翌日一早,天色刚蒙蒙亮,微弱的光芒透过枝丫缝隙投射进了树林当中。
迟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便看到了蹲守在她身旁,只穿着一件轻薄的里衣,被冻的脸蛋儿发紫,唇角发青的陆咚。
而他那一双原本水汪汪的大眼睛,也因干熬一夜,从而变的赤红若血浸。
迟凉再垂眸一看,果然,陆咚的外裳,正披盖在她的身上。
“小……小咚。”
迟凉艰难出声,嗓音沙哑而粗粝。
陆咚猛的回头,
“娘亲,你醒了?”
迟凉全身都宛若被石磨碾压过一般,酸痛不已。
但她还是强撑着坐起身来,将陆咚的外裳给他穿了回去。
陆咚不让穿,想让她继续披着。
迟凉难得的板了脸,沉声道。
“你还小,身子骨弱,再这么冻下去该出事了,我不一样,我现在就觉得全身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