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与时!”太皇太后声音微提,但到底是宫里的老人了,立刻便冷静下来,喝令宫内人都退出去。
跪了一地的宫人踉跄爬起,眼观鼻鼻观心的跑了出去,生怕多留一刻便性命不保。
温与时微微垂眸,“孙儿也出去?”
太皇太后深吸一口气,道,沉声道:“我看皇帝真是被那女人迷了心窍了,但是皇帝莫要忘了,夏儿的大哥是为了谁死的?”
温与时说:“言将军是随孙儿出征而死,外祖母要罚,孙儿无话可说,但凭外祖母处置。”说着,便撩袍跪下。
“皇帝这是要威胁哀家吗?”太皇太后望着温与时,不无失望道。
温与时直起身子,抬眸:“孙儿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
太皇太后看着温与时,又气又无奈。
三年了,她也自问算是了解温与时的了,可她真的不知道温与时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明明是个成熟稳重的性子,如今怎么因为一个女人,闹得万事都不如意。
当真是被美色迷惑了心窍了。其实皇室只剩这一根独苗,旁的事她倒也容忍了。但这事不行。温与时要娶也只能娶言夏夏,北溯的皇后只能是言家人,否则言家势力怎保?
况且退一万步。就算温与时当真是看不上言夏夏,要娶旁人,最起码也得是个品貌俱佳的吧?
时善也那女子,初看面相倒是惹人喜爱,但是心肠太不好,趋利避害,畏死乐生。也亏得她让派人西夏查了,这才知道那女子在温与时最难的时候捅了温与时一刀,如今见人得势便又跑过来,这样的人,难保不会再因为利益做出什么伤害温与时的事。
单单这一点儿,她便极其不喜那女子。更不能眼睁睁看着温与时在同一个地方跌两次。
可温与时如今不知是被人吹了枕边风,说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罢了,罢了。”太皇太后连说了两个罢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道,“皇帝今日来,不就是要送回诗情画意那两个丫鬟?两个宫女罢了,皇帝若看不上眼,遣出宫就是了。哀家准了,皇帝回吧。”
温与时深知他要做的事急不来,不能一下把人逼急了。便也不再多说。依言谢过便告退。
赵胜德一直在殿外台阶下翘首以盼,先前他从逃出来的宫人耳中听闻里间“战况惨烈”,心底担心的不行。好在人出来了。
迎上去,赵胜德低声道:“陛下,人还带走?”
太皇太后都动怒了,陛下定是要退步了。
“留下,”温与时言简意赅,“我们走。”
“……欸。”赵胜德一愣,连忙跟上。
颐宁宫内,温与时走后,又过了一会儿,才有宫人敢进去。
太皇太后坐的端正,面色却不愉,胸口呼吸起伏强烈。
满春上前倒了水,低顺道:“太皇太后要保重身体,陛下速来是个孝顺的,想来也是因为受奸人蒙蔽才如此态度,太皇太后大人大量,莫因为一些不足道的人气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