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胜德慢条斯理道:“然后陛下便和言小姐就来了。你知道的,这树又没人管,那些易够到的都被各宫的宫人们摘了去,剩下的桑葚基本都是在上面,言小姐想要亲自摘,可她够不到,又不会爬树,便踩着一旁的假山石去够,刚没站稳,摔了下来,陛下在一旁,顺手接了一下,这才有了一开始你们看到的那一幕,哪里是你说的那样!”
暗卫又道:“可后来言小姐还拉着陛下手呢!”
赵胜德瞪他:“那是言小姐跌下来时不甚将手里抓的桑葚挤破在了陛下袖子上,弄脏了陛下衣裳,说要给陛下洗!你去看袖子还脏着呢!”
暗卫听着这仔仔细细的前因后果,翻了个白眼,“赵公公,您就不能直接说言小姐爬假山摔下来,然后被陛下救了,一句话的事。”
“谁是说给你听的。”赵胜德道,“你回去把这些话呀,在宫人间传一传,就算传不到选侍大人耳中,传到晴柔耳朵里也行。”
暗卫一脸迷茫的看赵胜德。
赵胜德轻哼:“咱陛下那性子,定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另一边,温与时顺着暗卫方才说的方向寻过去。
拐角处无人,但是青石铺就的地面上散落了一地的花。花枝末端脆嫩泛着绿色汁液,看起来便是才掐断不久的。
温与时弯腰将地上的花一一拾起,不慎被花刺扎了一下,他低头,方才看到花刺上带了血。
——不是他的,方才他被扎那一下连皮都没破。
温与时微眯了眯眼睛,加快步子追了上去。
赵胜德刚刚赶来,还没来及喘口气,便看到温与时又跑了,连忙小跑跟上。
时音辞脚程慢,温与时一路追去,远远的在养心殿门口见到了人。
彼时时音辞刚和门口的守卫打了招呼,一脚才踏上台阶,便听到身后有人唤,“时音辞!”
北明宫中人都以为她叫做时善也,会这么唤她的人没有第二个。
时音辞步子一僵,而后充耳不闻的迈了另一只腿,跨过门槛。
“姑娘。”以为是时音辞没听到,晴柔也在后头轻唤。
时音辞头也不回,急道:“我们快回去。”
她还没动,温与时三两步将人截住了,“你跑什么?”
“我……我内急!”
温与时微怔。
丢下这一句略显狼狈的话,时音辞绕过温与时便跑了。
温与时不好再拦。
晴柔小跑着追在后面,“姑娘,您等等奴婢。”
匆匆进了房间,关上门,时音辞靠在琉璃屏风上喘了口气。
说实话,刚刚看到温与时,她鼻尖忽然一酸,要不是她跑的快,估计要哭出来了。太丢人了。
忽然,“吱呀”一声,门又来了。
时音辞被开门的动静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晴柔,这才又松了口气。
“关门。”
晴柔站在门口,小声问询:“姑娘,奴婢让人去取官房?”
时音辞摇头:“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晴柔应是,安静关门退了出去。
时音辞扑在榻上,以手掩面,生生将那股酸涩感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