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音辞只能听见打斗的风声。
她挣扎着爬起来,顶着半红的面颊,方哭湿的眼罩,哑着声音开口:“温与时,你再晚来些我就死了。”
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解开了时音辞脚上和腕上的束缚。
得了自由,时音辞匆匆活动了下腕子,连蒙眼的长布都未解,便急急的朝人扑过去,莲藕般细白的手臂紧紧圈着人劲瘦的腰身,委屈又难过,哑着声音:“我都害怕死了……”
“……选侍大人!”略惊恐的声音。
时音辞闻声微怔。
接着又闻声:“是我。”
这下时音辞彻底清醒,抬手扯了那挡住她眼睛的长布,看着眼前的肖不欺,睁大眼睛,道:“肖大人?!”
时音辞看着,猛的站起身,下肢却麻的她又跌了回去,她惊魂未定的道:“怎么是你?”
肖不欺在背后扶了时音辞一把,温吞道:“没错,选侍没看错,的确是我。”又解释道,“陛下在颐宁宫陪太后用餐,我方从那边过来。”
“……哦。”时音辞点头。
有些尴尬。还有些失落。
腕上微有些刺痛,时音辞低头便见手腕破了皮,她低头理了下衣襟,却无法忘记自己方才的狼狈,又咬牙道:“人呢?”
肖不欺知道时音辞这次问的不是温与时,便用眼神示意了下门口。
时音辞看过去,见门口处绑了个男人,身形五大三粗的,五官倒是不算太丑,只是生的一脸轻浮相,双眼无神,面色暗淡,看着就是一副快被掏空了的模样。
时音辞的眼中立即带上了浓烈的怒气,她真的是气的狠了,直接扑上去,手指紧钻着人的衣领,一拳接着一拳打上去。
肖不欺都没见过这样的时音辞,直见时音辞拳打脚踢的,直揍的那人鼻青脸肿的,足以看出用了多大的力道。
亏那男人被他捆的结结实实,动弹不得,要不早跳起来了。
“够了。选侍。”肖不欺眼看着那人只剩了半口气,怕时音辞失手将人给打死了,便及时将时音辞拉住。
时音辞正在气头上,余怒未消,恶狠狠道:“我杀了他!”
“此人在外作案已久,是朝廷的钦犯,自有朝廷的律法处置。”肖不欺生硬的解释道。
“我不管什么钦犯不钦犯,我只管他今天惹到我了。”
肖不欺也不退让:“我理解选侍大人。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选侍大人还是适可而止吧。”
“肖大人这是要拦我?”时音辞的语气充满嘲弄。
肖不欺道:“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更何况什么都未发生,选侍何必如此凶残,就算是打死他,有意义吗?”
“……今日你救了我,我不想与你争吵。”时音辞拍了拍手,直起身,一字一句道:“但是敢问肖大人,今日若在这里的人不是我,换做是肖夫人……”
肖不欺骤然打断她:“不会……”
时音辞却逼问:“假如,我是说假如易地而处,尊夫人处于我如今的情景,肖大人该如何?您要劝尊夫人大方一点,莫与歹徒计较吗?”
肖不欺沉默了。
他不能想象那样的场景。